这么一想,他便看了孙账房一眼:“倘若你们真能做到如此,五五分账也不是不行,但有一点,分给左武卫的钱可不能从我那五成里面出!”
李二郎先前还有些怀疑,但见林北辰说得信誓旦旦,而且锱铢必较,心头便又信了几分,只是稍微一犹豫,便从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幅,然后又让芸娘寻来笔墨,大毫一挥,写下一份契约。
末了签上“李二郎”三个大字,又一口咬破指尖,按了个血手印上去,然后才递到林北辰面前:“画押按印,此约便成!”
林北辰也不废话,接过契约刷刷刷便签上自己的大名,但到了按手印的环节却不像李二那般咬破手指,而是将毛笔之上的黑墨涂在大拇指上,然后按在了自己的签名后面。
这一举动让李二郎嘴角抽搐不止,孙账房和黑大个儿想笑又不敢,憋得难受,整个人都颤抖不止。
“小郎君,这契约你且收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林北辰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签一张?你不拿一份么?”
李二郎哈哈大笑:“无妨,我信得过小郎君,明日一早,城西延平门见!”
说完这话,李二郎等三人便扬长而去。
林北辰见三人走远,小心翼翼的将那份契约收在怀中,刚小声嘀咕了一句,回头便看见芸娘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哎哟,你哭什么嘛?”
“你当真要去陇右?”
“这等发大财的好事,怎能不去?”
“我爹和我夫君都死在陇右!”
林北辰便是暗暗一惊,芸娘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但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寡妇,只是还没来得及过门,他那倒霉的夫君便死了,而且还是和未来岳父一起战死的,之前倒是知道这事儿,却不晓得他们竟然是死在了陇右。
在那之后不久,芸娘的母亲也亡故了,剩下她一个人守着这家铺子,在林北辰到来之前可谓是孤苦伶仃,日子过得又穷又寂寞。
好不容易有了个相伴的人,现在又要去陇右,心里不难受才怪。
林北辰想通了其中缘由,便走到芸娘身边:“放心,我是去采盐,又不是去打仗,死不了的,最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给你拉十车精盐回来!”
“当真?”
“骗你是小狗!”
“十车?”
“十车!”
“那行,但你可别死,实在不行,少几车也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