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聘转回头道:“不知道。”
“这孔雀东南飞都背多久了,你还是不会。”余笙斥责道,……坐下吧。”
陆聘坐下,神色淡漠。
“卢周航,你来回答,‘葳蕤自生光’,葳蕤是什么意思?”余笙叫起卢周航又问道。
后面的顾玩忽道:“繁盛的样子。”
陆聘皱眉,微微侧身向后看了一眼。
顾玩躲开他的目光。
“繁盛的样子。”卢周航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道。顾玩却觉得陆聘那一眼像是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体育课依旧是自由活动,陆聘难得没有谈生意,去器材室准备拿篮球。
顾玩和白晓萌站在器材室门口排队,看到陆聘,力道不大地推了白晓萌一把,道:“萌萌,你进去拿毽子吧,我就不进去了。”
陆聘面色平静地排好队,轮到他时,筐里最后一个篮球被他前面的人拿走,他霍然转身走了出去。
器材室外,卢周航正和顾玩聊天,看他空手出来,惊讶道:“你怎么什么都没拿。”
“不想打了。”陆聘径直走向跑道。
“生意做的好好的,周玄礼咱也给收拾了,又咋了?”卢周航发现他情绪不对,跟上去问,“你大姨夫来了啊?”
“……闭上你的鸟嘴。”
这天后,顾玩没主动和陆聘说话,陆聘也同样没给过她一个眼神。
三天后的一个课间,卢周航趁陆聘去上厕所,问顾玩道:“玩妹,你跟聘哥咋回事?”
他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
顾玩低头拿下节课要用的书,翻好久也没翻到,皱眉道:“我俩没怎样啊。”
前面的椅子忽然一动,是陆聘坐下了,惹得顾玩桌子也跟着一晃。
顾玩抬头看他一眼,把头低下。
下午放学,陆聘和卢周航一起离开。往常卢周航都要和顾玩白晓萌嘴贱一会儿才离开,今天什么也没说。
顾玩要做值日。做值日前,她去了趟厕所,看到陆聘没有离开学校,站在门口抽烟。
顾玩装作没看到他,走进厕所。
出来后,陆聘不见了,顾玩松了一口气。
要是陆聘问她最近怎么回事,她真不知道如何答。
“顾玩。”背后倏然响起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他还没走?!
脚步稍作停顿,顾玩没有转身,拔腿就跑,长卷发在风中飞起来,拉成直线。
陆聘盯着顾玩的背影,气笑了,慢慢将烟头在身旁的垃圾桶上碾灭。
她是做了亏心事吗,跑什么?
无视他这个大老板几天了?
顾玩回班,没听到陆聘对她减好感能量,有些疑惑。难道火候还不够?
她心不在焉地握住扫把做起值日,做完之后去洗手,顺便又去上厕所。体育课上她喝的水有些多。
很快,她站在隔板后面推门,没推动,一愣,又用力推了两下,还是没推动。
外面好像有人,顾玩听到水泼到地面的声音,心里腾升起不祥的预感。
“门堵紧点儿。”一个女生小声道,听起来还是组团来的,另一人应声。
顾玩踹了一脚门,还是没踹开,双手撑住隔板腿往上蹬,然而头顶蓦然出现白色水桶,冰冷的水从她头顶倾下,浸透她校服外套的一半。
什么情况?顾玩侧着头,跨到隔间最上,手用力推了下没来得及收回的水桶。
“哎哟!”椅子摔倒,人跌落,一人哀嚎。
厕所变得安安静静,只有水桶被搁到地上和滴落的水声。
“娴姐……”一人惊慌道。
“赶紧走。”不知谁压低嗓音说了一句,隔间外响起几人跑开的声音。
堵着隔间的椅子倒了,顾玩打开门,抹了把脸走出去。
除了她,女厕空无一人。
顾玩看着地板上的脚印。
这种把戏是谁干的,根本连猜都不用猜。
她掏出手机,把脚印拍了下来。
五分钟后,女厕外响起白晓萌不确定的声音:“玩玩,你在吗?”
“在。”顾玩心里一松,坐在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腕。她从隔间跳下来的时候崴到了脚。
萌萌声音没有异样,看来白巧娴没找她的麻烦。
白晓萌走进女厕看到里面的情景,完全傻住了:“你这是?”
顾玩脚疼得厉害,道:“待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等我缓缓。”
她继续揉脚腕,没留意白晓萌一直没有说话。
“需要打120吗?” 直到女厕所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顾玩抬头,才发现白晓萌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站在女厕门口,旁边跟着个男生,看起来对进女厕所很抵触。
小白花上哪里把他找来的?顾玩惊得说不出话。
院嘉站在女厕门口,视线落在顾玩身上,就像在审视一只落汤鸡。常玩游戏的他想到“落地成盒”这个词,眉头微动。
顾玩跟院嘉大眼瞪小眼。
白晓萌着急道:“要吧?”
顾玩道:“不用。”
白晓萌看向院嘉小声道:“学长,能麻烦你背她去校医室吗?”
顾玩:???
你看不出来,我根本不想他出现在这里吗?
院嘉看了顾玩一眼,将校服外套脱下来,用手指揪着伸到顾玩面前,面容散发着强烈疏远感,道:“可以。”
顾玩:“……”
你这是可以的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