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11
暖冬。
万里无云的天碧蓝澄澈,像一块最佳画布,等着人用画笔为它铺开色彩。
是难得的大晴天。
露天的阳台栽种大大小小的多肉。
吊兰垂落的叶片攀着躺椅,轻轻搭在躺椅上那人的腕上。
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顺着肩头滑落,发尾卷曲散落在前胸后背。
手腕耷拉在椅边,pencil在指尖摇摇欲坠。
阳光落在眼皮上懒洋洋地跳起舞。
躺椅上的人无意识地蹙起眉,偏开头去避开作乱的阳光。
“啪嗒——”一声,pencil掉落在地。
“咕噜咕噜——”滚到落地窗前,撞上窗框,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透明的玻璃窗映出一道落拓的身影。
来人推开落地窗,俯身弯腰,拾起躺在地上格外可怜的pencil,搁上一旁的小茶几。
男人走到躺椅边,蹲下去,膝盖一高一低稳住身形。
掌心贴着女人在寒风中已经冰凉的侧颊,眉心拧起:“怎么不进屋睡?”
“嗯?”
女人眼睫颤动,慢吞吞地睁开眼,眼底还是雾蒙蒙的不甚清醒。
男人清隽的五官近在咫尺。
眉眼间的锋芒被时间敛去,只剩令人安心的沉稳。
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姜窈眼皮耷拉下去,蹭蹭顾清河的温暖的掌心,黏黏糊糊地开口:“我睡着了?”
看姜窈这样,也知道她已经睡迷糊了。
手掌穿过她颈后的空隙,将人勾进怀里。
顾清河将人打横抱起,起身往屋里走。
颈边被她的碎发擦过,带起几分痒意。
顾清河随即感觉小片的温凉地上他的颈侧,呼吸时的气息拂过颈上那颗尖削凸起的喉结。
男人目光落下去,看见一个小小的发旋。
进到卧室,顾清河单膝跪在床面上,将人轻轻地放下去。
然后环在他颈上的手却仍旧没放开。
“你陪我嘛。”
她声音轻软,开口撒娇。
迟疑不过两秒,顾清河就踢掉鞋子,跟着躺上去。
把人揽进怀里,看着她蹭过来,满足地弯起眉眼。
顾清河抬手拍拍她的后背:“怎么这么困?”
手指揪着他腰侧的衣衫,姜窈往他怀里里蹭了蹭:“不知道,就很困。”
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嗜睡,一天有十六个小时都在睡。
就像刚才,她明明是在阳台上画点灵感来时的草稿,结果困意一来,挡都挡不住,直接睡过去。
如果不是顾清河突然回来,她今天铁定会感冒。
也幸好自己这段时间没接工作,不然谈好的合作都得黄。
顾清河手肘撑着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脊,手指勾着她的发尾来回缠绕着。
然而没一会儿,他眉梢微扬,手掌探进被子里,握着腰间那只作乱挑拨的手。
垂下眼去,深黑的眼盯着某个闭眼装睡的人。
嗓音里染上几分热,撑着床面的手肘卸去几分力,他俯身逼近:“不是很困?”
“困着呢,你别打扰我。”
低头抵上女人的鼻尖,顾清河低声笑道:“倒打一耙?”
“才没有。”
尾音消失在交缠的唇齿间。
良久,顾清河撤开。
吻落在姜窈的眉心:“睡吧,我陪着你。”
“那你不许走。”
没多久,女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下去,已然沉入梦乡。
等姜窈睡着,顾清河轻悄起身离开卧室。
然后转进书房。
……
又过几天。
姜窈依然嗜睡。
头天晚上上床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中途一次没醒。
等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发软。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坐起身。
刚坐没多久,顾清河推门走进:“醒了?”
“嗯!”
顾清河在床沿上坐下,抬手摸摸她的脸:“还困吗?”
姜窈:“……”
“我是猪吗?
吃了睡睡了吃的。”
姜窈鼓着脸颊,没忍住,一巴掌拍在顾清河手背上。
“快了,”手指滑下,捏了捏姜窈的腮帮,顾清河低笑声,“起来吧,一会儿带你去检查。”
“我就是没睡醒,”姜窈说着,横了眼面前的男人,“再说这事要深究,不是你的问题吗?”
这几年陵游不断发展,顾清河出差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时间短就一周,时间长就是几个月。
像顾清河年前那次出差,刚回来又得走。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接近小半年的时间。
而姜窈自己也有合作要谈,一来二去地两人就没怎么见面。
所以每次她有空飞去找他,顾清河就想方设法地折腾她。
出差回来就更离谱了。
罗晴还在笑她和顾清河这是小别胜新婚,夜夜笙歌。
姜窈:“……”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他的腰。
而那些无意识落在男人腰上的目光被捕捉,姜窈这‘小别胜新婚’的程度瞬间更上一层楼。
所以她为什么睡不醒?
难道不是因为顾清河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吗?
耳垂被捏住,力道不重,却瞬间拉回姜窈的思绪。
她抬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抬眼看过去:“你干嘛?”
“不是让我找问题?”
顾清河不知什么时候将她彻底拢在身前,眼眸深沉。
冲着顾清河下巴一扬:“对啊,你都反思出自己有什么问题了?”
男人瞧着她,眉尾因笑意而上扬:“没让顾太太满意,是最大的问题。”
姜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