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行得路了。”陆云舟叹了口气,在道边一处平整的石块上暂且坐了下来。
“哪儿就严重到走不了路了?我看看!”朱影将他的靴袜褪下,发现那白皙的脚面上果然有一大块乌青,关节处很快肿得像个馒头,“还好,没有骨折,回去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唉,这没几日就要成亲了,我偏偏受伤,只怕到时候动不了,新婚之夜委屈了你。”陆云舟说完,便笑弯了眼角,拿余光偷瞥了她一眼。
朱影脸色一红,扯开话题道,“这点伤冷敷一下就好了,我再给你开副方子”
“你是怕受委屈,想赶在成亲之前治好我?”陆云舟勾了勾嘴角。
“再胡说就不给你治了!”朱影站起身,作势要走。
“不胡说了,不说了!”陆云舟连忙捉住她的手,又解释道,“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总是想受伤”
“看见我就想受伤?!”这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真不知道陆云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正是,受伤然后让你给我医治,照顾我,就像在沧州的时候一样。”陆云舟扶着她站起身来,“你是医者,我是病人,我会听你的话。”
朱影愣怔了片刻,苦笑一声道,“云舟,以后要照顾自己,别再受伤了。我可不得空给你医治。”
九川山下的陈州城,西北两面是高高的九川山脉,东南面临着黄河。
陈州城中屋角飞檐,人来人往。
眼下正是入冬,街上有不少卖炭和冬季补给的商家。
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俊朗男子领着一个灰布劲装的侍从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大人,为何不到杨刺史府中休息?”驹九快步跟上了那披着大氅的男子,“客栈中毕竟简陋了些。”
“圣上旨意,要我们即刻前往江南道,今日只是途径陈州,住一晚,买些补给而已,何必要打扰杨尚?”楚莫转头瞥了一眼客栈的陈设。
比起九岭镇中的九福客栈,这间客栈宽敞多了,只是楼下熙熙攘攘的有些吵闹。
鸿十领着宋珍回长安去了,拴马和买补给这种活儿就全都落在了驹九头上。
楚莫刚进了房间,打算研究一下新案子,驹九就“咚咚”走上楼来。
“大人,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驹九脸上写满了刚刚发现八卦的兴奋。
“驹九,让你去拴马,又跑到哪里去看热闹了?”楚莫蹙眉不悦,他对驹九带回来的八卦通常不感兴趣。
“大人,我真没看热闹!这次是那个江慧语自己撞上门来的!”驹九连忙解释道。
“江慧语?”楚莫耸了耸眉,“她不是失踪了吗?”
“对啊,可我刚才就在陈州城中看见她了!她刚才就在街上,疯疯癫癫地抓着我又哭又笑”驹九嫌弃地拍了拍衣襟,“我差点脱不了身。幸好江家的两个婆子上来,将人给拉走了。”
“江慧语疯了?”楚莫微眯双眸,诧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