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施俪带领琼夫人来到自己的房间。

身为伊丽莎白的贴身女仆，她有权利独自享有一间卧室，虽然它确实有些逼仄，但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空间。而且现在住在隔壁的仆人们都正在工作时间，这里就成了一个再完美不过的谈话场所。

“请坐吧，琼夫人，我想我会有许多话要与您说。”傅施俪将一杯冷水放在她面前，转身关上了房门。

第二起居室里，伊丽莎白心不在焉地陪伴着她沉默的姊妹。她看起来正坐在莉拉身边阅览需要处理的紧急事务，实际上手里的文件却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频频看向毫无动静的房门。

终于，在伊丽莎白不知道第几次注意起居室门口时，它终于在轻微的门轴转动声里打开了——伊丽莎白眼睛一亮，又在安娜出现的一刹那飞快地黯淡下去。

“日安，夫人。我为您与莉拉小姐带来了下午茶，今天有橘子布丁、纸杯蛋糕、咸司康和佛手柑红茶。”安娜推着小餐车走进来，带来一室温暖的甜香，“您想先来点什么吗？”

“都可以，安娜，随便什么吧。”伊丽莎白放下手中的文件。即使安娜并没有一颗细致到能够察觉到微小变化的心，她也掩饰一般垂下头，对那些美味的小点心表现得意兴阑珊。

安娜十分遗憾地看着她：“好吧，夫人。”

她没有继续关心伊丽莎白，而是端起一小杯橘子布丁，把它整齐地分切成几块，小心地喂进莉拉小姐的嘴巴。莉拉木然地吃着橘子布丁，失去神采的浅棕色瞳孔呆呆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一只迷途的羔羊。

伊丽莎白无声地叹息，也拿起一块咸司康，心不在焉地捧在手心里。

“夫人？”安娜忽然讶异地抬高声调，令发呆的伊丽莎白猛地一抖！她顺着安娜古怪的眼神望过去，手心里的咸司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揉捏成一团恶心的碎屑，它们撒在她奶油色的裙摆上，染出星星点点的恼人油渍。

不小心浪费了食物的夫人顶着安娜谴责的目光讪讪地拍了拍手。她接过安娜递来的丝绸手帕，低头尴尬地擦拭着自己满是食物残渣的手指。

这可真不像夫人……她从不这样傻乎乎的！也许……

“您在担心琼夫人会责怪雪莉吗？”安娜歪头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认真地发出疑问。

伊丽莎白挑挑眉：“为什么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