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完还不解气，想了想，他趁着客人喝多了反抗不过自己，弯腰把客人身上的外衣剥了个精光，扔进垃圾桶，又用力踹了客人几脚，踹的客人嗷嗷求饶，还从客人钱夹里拿了这次服务的小费。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要走，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不远的墙边，霍庭正站在那里，左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不知道看了多久。

后来他几次在电梯或是走廊碰到霍庭，都提心吊胆，生怕他把那晚的事告诉老板，丢了工作。不过还好，霍庭大概是没有管别人闲事的习惯，一直风平浪静，那位客人再也没有来过酒吧，他也重新被调回了VIP包房。

过了一段时间，他在学校遇见魏雪茹，魏雪茹问他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他很快签约了公司，辞掉了酒吧的工作，不久认识了霍少凯，霍少凯对他展开追求。

交往几个月后，霍少凯带他回家。在那栋气派的别墅里，他又一次见到霍庭，并且意外得知，霍庭是霍少凯同父异母的大哥。

霍庭工作很忙，回家次数不多，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霍庭对他的态度都很冷淡，他也自觉的跟霍庭保持距离。

他当时因为被拍到和严琳女士在一起吃饭的照片，人人都以为他是方如海的亲生儿子，公司也顺势替他立了个当时很火的不红就回家继承家产的少爷人设。

身边没人知道他曾经只是个穷学生，为了赚钱，在酒吧打过工、陪过笑。

除了霍庭。

有一次，霍少凯的妈妈霍太太在饭桌上问起霍少凯工作的事，霍少凯说他太单纯，担心他在娱乐圈被人欺负不会还手，想接手家里的娱乐公司，好保护他。那次霍庭正好也在，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来由的，他突然就想起那晚在酒吧后巷，他把那个骚扰他的客人揍了一顿的事情，顿时尴尬的耳朵都红了。

后来霍少凯如愿接手了家里的娱乐公司，而他也凭着公司给他立的人设，吸了不少妈妈粉和姐姐粉。他觉得在霍庭心里，大概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虚伪、费尽心思接近他们霍家的心机小明星，所以后来有意避开霍庭，每次去霍家，都要先问一问霍庭在不在，如果在，就找借口推脱掉不去了。

方以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抱着霍庭的手臂，赶紧放开他，往身侧的车门移了移，又悄悄看了副驾驶一眼，上面的少女不见了，车座也是干的，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霍庭靠着椅背微微直起身，转头垂眸看着他，“你要出院？”

方以宁收回目光，强作镇定：“嗯。霍先生怎么在这里？”

霍庭淡淡道：“来看望病人。”

“哦，不好意思，上错了车，我现在就下去。”方以宁没多想，他以前就有些怕霍庭，现在和霍少凯没关系了，更不敢和他待在一起。他打开车门要出去，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副驾驶上的少女吓的，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感觉到霍庭在背后注视着自己，方以宁又急又窘，手指抓紧椅背，咽了咽口水讪讪道：“接我的人快到了，我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给杜菲菲打电话，刚接通就听到杜菲菲在电话里急急道：“以宁哥，片场出了点事叫我赶紧过去，你先回疗养院，我改天再来接你。”

“哦，没事，你忙，我自己回去。”杜菲菲有自己的工作，方以宁理解，叮嘱一句，“路上慢些开车，注意安全。”

他挂了电话，感觉双腿有些力气可以下车了，正要伸手推开车门，霍庭突然开口：“地址。”

“……啊？”方以宁动作一顿，转头疑惑的看他。

“你住的地址。”霍庭靠着椅背，从旁边位置上拿起一个平板，点进邮箱，开始查看邮件。

方以宁张了张口，正要拒绝，霍庭抬头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涌到嘴边的话被吓的咕嘟一声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报出了地址。

“去天河花园。”霍庭吩咐驾驶位上的助理。

车辆缓缓开动。

一路上霍庭都在低头回复邮件。方以宁怕打扰他，不敢开口说话，靠在椅背上一边出神一边对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他昏迷四年，灵魂被困在了疗养院，哪里都不能去。疗养院里的老人过世都是正常死亡，鬼魂也和正常人差不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女鬼。

这外面可和疗养院不同，世道险恶，别说人心，每天出意外事故的都那么多。他以后，得看见多少恐怖的鬼啊。方以宁忍不住对以后的生活忧心忡忡起来。

到了天河花园，霍庭又问了具体的楼栋，车一直开到方以宁住的楼栋外。方以宁道了谢，推开车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栋的玻璃门里。

“霍总，这位是您的朋友？之前没见过，不过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助理看着方以宁消失的身影开口问，他到霍庭身边三年了，还是头一次见他们霍总主动要送人回家。

霍庭没搭理他，低头看着平板上的资料，皱起眉：“城郊那个游乐场的项目还没开工？”

助理头皮一紧，连忙道：“主要是有块地的收购过程不太顺利。那块地的户主一直不同意卖地，不过他儿子同意了，答应我们会说服他父亲。”

“尽快。”霍庭不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平板上敲了敲，“这个项目必须如期竣工，一天都不许耽搁。”

助理连忙应声：“是，我会催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