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还在义正言辞地强买强卖,“算了,揪了我的头发,你就是我的了。”
江一川:“…”
言机:“…”
灵葵:“…叽叽叽!”
至此已成定局,爱揪人头发的大眼睛毛团子在脖子…或腰上栓了根粉色的丝带,成了言机、江一川之外,祝大少爷第三个豢养家宠。
揣着新鲜的家宠,祝白勉为其难地起身,颇感新鲜地在耳室里走来走去。
因为灵眼初开的缘故,祝白不能自主控制闭合,当然,在他玩得尽兴之前,也是不愿闭上的。
活像个婴儿第一次睁眼,他用新奇的目光细细地打量了整个耳室,将言机和江一川也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看了个遍。
但一番折腾下来,除了怀里那只奋力蹬着小短爪也没能挣出自由身的灵葵,除了他师兄头上那看第一眼尚算稀罕但也只能稀罕一眼的灵光,再没什么确切收获。
倒是把祝白看累了。
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劲,走了几圈就往地毯上一坐,专心致志地捏灵葵的爪子。
他捏了多久,江一川就安安静静地看了多久书。
数月以来,江一川还从未这样“身无挂碍”地看过书,当意识到这点,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提一口气,矛盾间竟有些空空然的陌生和无措。
好在心里早有准备,那无措也只是浮光掠影地一点,飞快地化开了。
祝白就是这样的,喜欢什么就喜欢得不得了,好像眼睛里头只装得下那一个。
而他,是前一个。
江一川就像一只来自冰天雪地的弃兽,他渴望温暖,同时在心里砌了一堵冰墙。
他小心翼翼地做着终究要被丢弃回风雪里最坏的打算,同时又希望那最坏的打算永远不要来,他端着不被喜欢了也没关系的矜持,装作无所谓地接纳着亲近或疏远。
江一川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动了动手腕,正拿起笔准备…笔没能被拿起来。
不知何时,见一个喜欢一个的祝白又凑过来,“大师兄,不要学了,今个儿是个良辰吉日,我们出去玩吧。”
祝白早就学会了要如何吸引江一川的注意力。
薅他的笔,再不成,就将纸张书本一起薅了。
瞧着祝白胡说八道仍一本正经的小脸,江一川:“…”
江一川完全不知道他这小师弟为什么能将这种话说得这样理不直气也壮。
而且,祝白显然还没忘记新欢,他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明显还捧着个什么,他玩得太久,指尖都有些发红,因为皮肤白,就格外明显。
江一川压下心底落寞与惊喜的复杂交织,真心觉得他这小师弟挺神奇。
就,各个意义上的神奇。
经过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发现祝白真的特别纠结特别事儿精。
什么特定茶水一定要用特定的茶杯不然口感会不一样啊,什么靠在他膝上睡觉一定要左侧与右侧睡同样的时间不然两边脸颊会不一样大啊吧啦吧啦,各种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但在一些在江一川看来很重要的事情上,他又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
就譬如修仙吧,祝白从没把修行看
作多么重要的事,课上该吃吃该睡睡,哪怕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知道自己了不得的天赋,也不见得他勤勉半分,高兴半分。
也不知道这是过得率性,还是心大了。
率性而心大的祝白拉了拉江一川的袖子,他的目光渐渐悲伤,问:“师兄,你不愿意跟阿白出去玩吗?”
江一川就没长爱玩那根筋,他委婉地说:“确实是不太愿意…”
最后一个字消弥在祝白充盈泪水的眼眸里,祝白悲鸣道:“果然,我就知道…没有人喜欢阿白,从前就没有人愿意和阿白一起玩,我还以为师兄是不一样的…”
江一川:“…”
江一川默默地看着祝白,那素白如瓷如玉的面容上,要说要难过倒也有,但薄薄一层,愣是没遮住“你怎么还没心软还没答应我呀”的生动狡黠。
第二句拒绝到底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