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穿过竹林,傅沅苓总算看见房子了。
随着领路僧人走到一间房前,轻轻的叩了一下门,低声道:“住持,今年签王有主了。”
“嗯。”
只听屋子里面传来傅沅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僧人推开门,引着傅沅苓进去,傅沅苓一踏入房间,僧人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股子的檀香味,傅沅苓闻着呛鼻,直想打喷嚏。
但碍于礼数,傅沅苓还是忍下了。
智远大师正在佛像前静静的打坐,睁眼看了一下身侧的傅沅苓,便尤为淡定从容的闭上了眼睛。
就好像,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一样。
可无论如何,一直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
傅沅苓无奈,试探性的唤道:“大师。”
智远大师一开始一动不动的,傅沅苓试着走近,猛然间听见他道:“三姑娘先坐吧。”
傅沅苓无奈的停住脚步,愤愤的撇了撇嘴,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去。
待傅沅苓坐下,智远大师总算是睁开了眼睛。起身,来到了傅沅苓面前。
傅沅苓将签文递了过去,却没有说话。
智远大师并没有接签文,反而是问道:“三姑娘最近执念可还在?”
傅沅苓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又要给她做心理辅导了啊。
她突然间后悔了,不来不就没事了吗?怎么就自己找上门了呢?
见傅沅苓没说话,智远大师轻轻的笑了一下,“看样子,三姑娘近年来也看开了不少,只是还有些执念,一直埋于心中,无法释怀。”
傅沅苓没好气的撇撇嘴,“智远大师,能说正题吗?话说,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法华寺的主持啊。”
傅沅苓可以说信佛,但也可以说不信。
不信,则是因为在骨子里,傅沅苓还是那个现代人的思想,不迷信。奈何被自己这几年的经历所逼,让她不得不开始有点相信这些东西来。
但有一点,傅沅苓最讨厌别人絮絮叨叨,无比的啰嗦。
就比如眼前的,智远大师。
别的都好,但傅沅苓就讨厌他一点,话多。
就跟个心理医生一样,追根究底,自己不说他就一直问,而自己偏偏就有些话还不能说。
“三姑娘脾气不改当年啊,也是难得。老衲本就是法华寺的主持,现在看来,自己也算不负将军所托了。”
智远大师笑呵呵的说道。
傅沅苓却是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惊愕的道:“爹找你去的?”
怨不得,那些日子,爹也好,大哥也罢,皆是无止境的宠着自己,就怕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一般。
是啊,自己再怎么掩饰,终究比不得爹爹慧眼如炬。
可就算他们看出了什么,亦是对自己宠爱不已。那般的关心,傅沅苓能确信,绝对不会是什么虚情假意的拖延时间。
可自己却……
傅沅苓突然间觉得好心痛,自己为何会那般的不知珍惜。
“三姑娘心思清明,其实都懂。做人,该往前看,而非往后看。”
智远大师一惯的波澜不惊。
傅沅苓打起精神,问道:“大师,沅苓明白这个道理,可沅苓是真的放心不下往日故人,只想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智远大师微微摇头,“知道又如何呢?现在的你,只是现在的你。往日的你,早已不在。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