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黑水玄蛇低头俯首，牛蛮心满意足地笑了，只是他善意的笑在黑水玄蛇的眼里有些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恶寒。

牛蛮自然不知黑水玄蛇心头所想，他走到黑水玄蛇已经被打的有些扭曲变形的蛇脸，手掌平伸一展，将其收入掌中妖狱，心念一动，自上个世界积蓄的忘川水汩汩而流。

忘川水乃阴间奇水，对阴属之物有大恐怖也有大机遇，黑水玄蛇乃上古阴寒凶物，忘川水对受伤的玄蛇而言是久旱逢甘霖，不可多得的疗伤之物。

浸泡在为它特意准备的积满忘川水的池中，黑水玄蛇惊异，旋即兴高采烈的甩动尾巴，心中诡异地生出一种也许臣服于牛蛮还不错的感觉，只是这种错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尔后便沉入池底，默默恢复伤势，陷入沉寂。

外界，牛蛮解决完黑水玄蛇一事后，别过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年老大走去，步子很慢，像是闲时若步庭院，三千青丝飘扬、水火法衣加身，一脸挺俊的眉眼和嘴角微扬荡起的淡淡笑意，恍若画中谪仙散发着莹莹毫光自无尽黑暗尘临。

“不...不...！”

可这一切落入年老大眼底，牛蛮的每一步都如同死神逼近，他的闲庭若步，每一次脚步落的借点和节奏，都如同擂鼓敲在年老大心头，他嘴角洋溢的淡笑更像是死神勾魂的狞笑，惊骇、惶恐、不安、忐忑、畏惧...种种感情不一而足。

至于炼血堂一众生死，在见识了牛蛮的恨辣手段后，在目睹道玄和黑水玄蛇的惨状，在涉及自身安危生死面前，当死亡气息在恐乱不安中步步临近，当初的信誓旦旦，宁死相拼的豪言早就抛在九霄云外。

哪怕年老大再百般不愿，该来的始终要面对，瑟瑟发抖又强打起精神，“顽强”地站在牛蛮面前，听完牛蛮一字一顿的吩咐，先是露出一副死里逃生的庆幸，尔后神色一顿，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问道：“前辈所言当真？只是青云势大，我怕...”

仿佛没有听见年老大话中的质疑，牛蛮粲然一笑，说道：“怎么？你不信本座？还是炼血堂作为昔日的赫赫大派已经只剩下一些连爪牙都不敢向正道触碰的废物？只要你将我吩咐的事情办好，不仅你炼血堂的教众完好无损的悉数归还，便是这炼血堂我也能帮你重振。”

如果说牛蛮的前半句话存在刺激年老大之嫌，那后半句的承诺直接敲中他的心坎儿，让他眼前豁然一亮，带着前所未有的希冀目光和丝丝明显压抑的恐惧看向牛蛮，情不自禁地询问：“前辈这回莫不会再骗我吧？”

虽是问询，但语气中带着年老大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许，仿佛只要牛蛮肯点头，炼血堂的复兴指日可待，只在牛蛮覆手间一般。

尤其是见识了牛蛮的实力，虽火力未曾全开，但窥一斑而知全豹，年老大推测即使不敌道玄真人，也是当世绝顶，一等一的高手。

针对年老大对自己生出的莫名自信，牛蛮不置可否，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年老大，缓缓而道：“本座何事妄言，失信于人，本就未承诺于你，言明到这无情海后就放了一干人等，何来欺瞒之说。”

年老大被牛蛮盯着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又不敢擅动，听到牛蛮的话竟是一时无言，默然不语，只是心中对于牛蛮又多了一层畏惧。

“好了！本座也无需与你多话，”牛蛮语气陡转，突然间变得有些严肃，“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本座一言九鼎，自不会食言而肥。不过，若你胆敢不尽心竭力，阳奉阴违，下场绝对不会好过，九幽之地曾有惩治恶鬼的十八刑罚传出，传闻直接作用于人魂灵魄，本座不希望在你身上得到验证。”

“是...是！在下一定全力以赴，办好前辈交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