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见他双眼通红的回转来,玉晴直觉不对,迅速躲去桌子后面。
敌我未明之下,可不能白白被吃了。
“你还没说呢,到底支持谁?”她倔强的瞪眼,双手环抱在胸前,坚守最后的防线。
裴宴归简直被她气笑了:“你什么意思!”
“大人支持恒王,就是白眼狼,我爹和大哥泉下有知,不会放过你的!”她站在圆桌的另一头,自以为安全。
一口气还没顺,就被人抓住。
玉晴面色冷淡,强自镇定看着他道:“大人再这么耍无赖,我就回京都去了。”
裴宴归一径冷笑:“莫非你也要学沈楚阳,住到妓坊去。”
他想起宋时初每日失魂落魄的模样,再看向眼前对自己一脸抗拒的娇贵东西,无论如何不会放人。
“大人若对我还有半分往日的情谊,就不该去支持恒王。”她有些紧张,心想,他该不会真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吧。
“妹妹真是天真。”他咬牙,不肯泄漏半分心绪。
玉晴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说哭就哭了出来。
泪眼摩挲中,看到他清隽的脸,像是玉塑的神佛,清冷得让她焦躁。
母亲说,眼泪是女人最后的武器了。
若这都没用,她还能拿什么来打动这颗铁石心肠。
“我谁也不选。”他冷冷抛下这么一句话,拧眉,将人往浴室拉去。
这种时候,裴宴归竟然绞了个湿帕子给她擦脸,整个过程,就像照顾小孩子似的。
“我也没有支持恒王。”终是给了她一句解释。
“哦。”她闷闷的应了声,积蓄一整晚的心防卸下。
见他又去拧帕子,深吸了口气。
裴宴归转过来时,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脑门上冲。
知道小郡主是京里头一众贵女当中最疯的,可没想到,某天会疯到自己头上。
“穿上。”他面色冷凝,在对方惊疑的目光里,将外衫捡起来,直接罩在她身上。
“你还太小了,过两年再说。”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善念,十五岁早已是适婚年龄,像他至今还未娶亲的,已是超龄了。
只是,于子嗣上,年纪小会更加艰难吧。
他想得远了,心情不免焦虑。
过了今夜,他就二十岁了。
玉晴的脸彻底熟了,所幸裴宴归给她擦脸的毛巾冰冰的,她自己抓着敷了好一会儿,才将热度降下去。
他像带着个孩子,又把她牵回床边,扒开被子让她躺了进去。
玉晴被洗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不安:“你要是想找青雀,就去吧,她应该还在院子口候着。”
“那怎么行,玉儿又哭了怎么办。”他目光柔和,让人浑身放松。
玉儿是她的小名,只有家人会这样唤她。
过去在侯府的时候,裴宴归只敢规规矩矩的唤她小郡主。
“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她拿被子蒙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仔细研究起他的脸。
冷冽的气质,应该是天生的,不是针对她。
挺拔的鼻,又给他过于漂亮的脸增添了英气,薄唇怎么看都似无情。
嗯,说出的话也无情。
裴宴归摸了摸鼻子,回忆起刚见面时,她是问了一句什么来着。
“那个,凌波姑娘,分明是长得像我。”被那般明确的拒绝后,她不好再自作多情,只暗示道:“大人不是挺喜欢她的。”
他回忆了下,沈楚阳塞来的女人,碍于好友宋时初的面子,曾留过一段日子。
小东西怎么像抓奸似的,他叹了口气,苦恼道:“没有喜欢,只是带着顺手。”
玉晴对这个回答其实并不满意,但还是侧身往里挪了挪,让出一块地方。
裴宴归便顺势躺了上来。
折腾一晚上,此刻两人肩并肩,头并头的睡觉,身体都有些紧绷。
裴宴归摸了下颈侧,一股久违的痛感袭来,他自嘲一笑。
其实,不光是为她,自己又何尝能承受那样做的后果。
“大人,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人送水。”她翻身过来,眼睛亮亮的,趴在边上,像一只可爱的小土拨鼠,“不然,我怕底下人要说你不行。”
笑话,他那么频繁招青雀侍寝,到了自己房里就没动静,这也太丢份儿了。
冷不防,一只手滑进了睡裙里,她神色惊疑不定:“之前你都不愿意。”
“我后悔了。”对自己所为,裴宴归表现的十分坦荡。
终是顾及她年纪小,时机又不成熟。
他都没摸了,小东西仍一脸委屈,他不由心软,摸摸她的头:“没有青雀,也没有别人,自始至终,我只碰过玉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