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胶着(2 / 2)第九张牌首页

在他发着呆的时候,克蕾奥诺亚对着刀刃看得出神,看了很久,久到让弗雷恩忍不住出声打断。

「克蕾奥诺亚殿下?」

忍不住用了敬语。

她没有回答,眨着眼。

「殿下?」

克蕾奥诺亚猛然收回头,左手一把抓住他。弗雷恩来不及反抗,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她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指尖。她抓住他的左手,用力有些大,让他心里忍不住一紧。

「啊,没什么,我多心了。」

她喃喃一句,摇摇头:「我只是想起来,你昨天晚上的时候,一只手一直收在口袋里而已,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那是右手。」

弗雷恩也一直在顾虑这回事,所以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

但他紧接着,立刻后悔。他不用,也不应该这么快的反应过来,除非他们两个在想同一件事,也就是说,除非他自己在心虚。

这回答来的太快,仿佛早有准备,结合着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他抬起了头,不出所料地瞥见克蕾奥诺亚怀疑的眼神:「是吗,我想你昨天晚上应该不会有机会出门,对吧?」

他不由得意识到这句话背后沉甸甸的重量。

「法伊的睡眠比较浅,她应该能作证。」弗雷恩想想她今天早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样子,又有些不安。只不过,她能够证明弗雷恩昨天没有出门,倒没有什么问题。

「在我第二次见你之后?」

「是的,没错。」弗雷恩扬起头,快速地朝左右看看,他之前推掉了其他所有人的邀约,没有其他人在场。塔楼地处偏僻,只有斯坦普斯禁军的包围,而且没有别人知道,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好奇地来这边打听。如果要试探的话,没有更合适的地点。

克蕾奥诺亚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吗?还是临时起意,判断又正好合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立刻辩白。直到她提起这件事自己才真正意识,这一切会在短时间内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包围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紧一些。

「但那也不可能是我做的吧?」弗雷恩摊开手掌,微微向前,同时刻意和别人保持一段距离,「我不可能算得清楚你们巡逻的时间,所以如果真的冒了这个风险,你们提早发现我不在,不相当于暴露了吗?」

「不。首先,可以通过光线计算换班的周期,其次,如果真的你不在,而他们被发现了,袭击者也可能采用备用计划,无论是直接摔在窗户下,或者和那两个被袭击的人躺在一起。」

她的态度不是很警戒,很平淡,仿佛是排练了很多次,也仿佛是觉得说出的不是猜测,而是已经得到确证的,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么说来,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安然无恙,也很奇怪,该不会是本来打算和他们两个躺在一起,然后在房间里的时候被突然发现,打断这个计划了吧了吧?当然,这是猜测,如果你感到不愉快的话,大可否定,我也会陈恳的道歉。」

语调很奇怪,用词咄咄逼人,让弗雷恩很不舒服,如同眼前说话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能直接抗拒的否定。因为否定从来就是默认的同义词,不能白白地让渡出辩白的机会。

必须有理有据的抗争到底。

「不,没事,我没有被冒犯,一点都没有。我知道你在假设,我也在对假设做出回击。」他镇定地答到,「如果是这样,那我一定是在乱跑了好一趟后,就被你们发现,即使我的演技再好,你们也应该会发现我大汗淋漓,运动过。」

克蕾奥诺亚仿佛一无所知:「会吗?」

「为什么不会?」弗雷恩皱着眉头反问,「不会看不出来吧,就像我被你们召唤的时候,应该看得出来我之前就运动了好一会。」

最后关头,弗雷恩紧急刹住自己的失言,换上一个稳妥点的说法,但没用。

克蕾奥诺亚的眼里疑虑更重。

「的确看不出来,你当时就像在哪里躺了一天,如果真的知道你刚刚动过,我就会建议你先去沐浴一通。而且那个时间运动了好一会,已经很晚了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衣服和鞋子呢?也应该有相应的,扭打过的痕迹吧?」

克蕾奥诺亚久久凝视他半天,眼神里是说不出的伤感,还有潜藏的决意——虽然没有往下追究非常让人欣慰:「如果是真的有人会这么做,应该会把那些东西换掉才对。」

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寻找下一步走法。

有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果要栽赃给他的话,为什么不把布莱克给杀死。只要他没有死,他的证词迟早可以证明弗雷恩的清白。而夜间外,弗雷恩会有相当长的时间都和克蕾奥诺亚待在一起,没有单独行动的,去补上一刀的可能性。

还是说,现在他头上,有袭击布莱克的可能性才重要?会怎么样?有什么影响?在此之前,自己能不能找到理由将这个嫌疑全力从自己的头上摘开?

「理由呢?我袭击他的理由?」

「理由总是可以找到一个的。现在我也找不到有人攻击布莱克的理由。」她努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柔和一点,「但也不用那么担心,毕竟我只是在讨论一种可能而已,而且很快就能够验证。」

「怎么验证?」

虽然是好事,但弗雷恩有一种直觉,事情会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我要验证一下这个匕首的物主是谁。」她摇摇头,「不,这个我知道,我要验证的是,它暂时归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