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料……」弗雷恩刚刚开了个头,却又卡壳,「我对这些实在不熟悉。」
法伊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大多是别人的转述。
「先讨论别的吧。」利奥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们在别的地方又不是没有发现,没必要盯着这里不放,我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我看你们拿来的这些东西就知道,那里的发现没什么意义。」
法伊不以为然,现在魔力测限仪的温度保持了一段时间,所以她能够腾出空来维护弗雷恩,而非对精密的仪器死咬不放:「他一直这样做,你要学会适应他。」
「但是……」
「好吧好吧,先继续。」弗雷恩直接掐断两人的争吵的苗头,「我们还知道什么?她吃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还带走了不少,地下室有一间房间专门调配颜料,臭气熏天,还有……」
「灯,我一直在想这个!」
克蕾奥诺亚突然叫了出来。
「什么?」
「我在客厅的角落看到了一盏煤油灯。」她语气兴奋,「但地下室那间颜料的调配那么黑,可能也有光线——那里绝对不能够用煤油灯,所以要么她会光照系的神言,要么就用魔石灯。」
「魔石灯有什么问题吗?」
法伊也明白过来了,她听着弗雷恩的反问,一下子不耐烦起来。
「当然有。」克蕾奥诺亚的语速很快,「那是消耗品,很消耗魔石,否则只能够提供短期照明。不,不,她没有那么充裕,不然客厅那么显眼的位置还放着个煤油灯干什么?」
「你说的短期有多长?」
「精确的三分之一天。」
法伊记得大部分魔石灯的确都是这个时间,而质量影响的是亮度。
「从水缸的痕迹来看,她带走了一周的用水。」利奥突然插话,一边把这一条也写下来,「我当时应该提到过。」
法伊开始逐渐摸索清楚了轮廓,他说的如鱼离水是什么意思,克蕾奥诺亚知道调配颜料颜料的房间需要魔石灯照明,而利奥知道带走的水是足够多少天生活的量,这些就是现在用得上的武器。
「那么换一列,这次写星——托蕾,以及我们知道的描述。女性,十二三岁,褐发,中长发,亚麻衣,具体穿着未知,贵族私生女,家境未知,光照神言或魔导灯,一周量的水,带走颜料。」
他的描述略快于列奥的记录,描述的时候,眼睛还盯着左侧,微微摇头。
「还不够。」
「什么?」
「我记得应该叫人去那边看着那间旧屋,最好能够找人问问,他们对这间房怎么看,这间房又有怎样的历史,为什么她一个人能够住在那里。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应该总会有人愿意松口。还有,那些人对她有什么印象。这些说不定就能够帮上忙。」
法伊想起了洛卡德,他对托蕾也有形容,但在法伊听来,美化的厉害。
就像老父亲夸耀自己成人的儿子一样,胸膛挺起的都要把胸口的纽扣崩裂。
「这件事我尽快去让人做。」
「最好能在明天前出来。」
「明天前……我尽量。」萨尔瓦面有难色,但还是答应了。
「包括那间房间的产权,」弗雷恩不断切换字词,从陌生的说法变成了熟悉的说法,「或者所有者,以前是谁的,我希望能够知道是怎样的历史,然后我才能够知道托蕾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知道她的目的。而且,她已经很危险了,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把左半部分填满。
「我觉得……」弗雷恩看没人应答,缓缓开口,「我有些想法。」
「有些什么?」
他看了眼克蕾奥诺亚,又看了眼萨瓦尔:「我们应该考虑的不应该只有托蕾,我们应该同时考虑追她的人,尽可能减小追击者对我们造成的影响。」
弗雷恩在黑板上看的时间久过头,眼睛在那边打转,最后才不情不愿的收回来。
法伊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之前想到了什么,说漏嘴的之后,又有些后悔,在一口气往回收。这种表现她遇见过好几次,是自己的知识触动了他知识的时候,他会抛出一个闻所未闻的名词,之后又表示自己应该消化消化,比较一下,需要时间。
弗雷恩这次也在往回收。
不过他的话本身也没说错。
他退开几步,坐在黑板的另一侧,语气坚定。
「很好,那么另一栏,愚者,是这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