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大树必先毁其根基,”宋美人眼中精光一轮,“贵妃难打,她底下不是还有小喽啰在么。”
皇后赞许地点点头:“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聪慧。”
婉妃冷嗤了一声,别过头。
“裴贤妃稳重,燕淑妃跳脱,”宋婧宜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贤良淑德,德妃最次,康佳宁虽然话少,平常又都依附着贤淑妃二人说话,但骨子里却是个有主见的,嫔妾以为娘娘可抓她攻破。”
“说的挺有模有样,”婉妃不屑一顾,尖酸道:“她们仨和贵妃常常处在一起打叶子牌听曲,哪那么容易被你给说动,真当自己巧舌如簧,妙语连珠了?”
“吵什么!”皇后怒斥,“宋美人所言不无道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都不懂吗。”
婉妃委屈极了,忿忿地咬牙。
“或许姐姐还有良方,”宋美人温温和和地笑:“比如争宠,姐姐要是能爬上陛下的龙床承蒙雨露,一朝飞升,咱们也不用在这里绞尽脑汁。”
“不过这对姐姐而言难如登天,除非用什么媚药,可惜后宫不让用。”她暗讽。
婉妃的指甲都抠进了肉里,面上勉强扯出来一个微笑:“自然,本宫怎会以如此下作手段争宠。”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二人起身告退。婉妃走在小道上,听婢子寻欢磨牙不平:“娘娘,她不过就是个美人,仗着下毒有功,也敢嘲讽您?”
她气得狠狠揪了一下大腿,“妄想压在本宫头上,她也配!?就是个指挥使的女儿,也敢同本宫抢良妃之位了。”
“宋美人现在在皇后娘娘跟前风头正盛,难保不会多加提拔,娘娘您好歹跟了皇后那么久,总不能被她抢去了吧。”
“自然不会!”婉妃拔高了声调。
可是,她确实不如宋婧宜心思细腻,也不如她会讨人开心。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呢……
方才的话重新响在耳畔,婉妃攥紧了帕子,拉住寻欢低声:“你去,去太医院给我搞这两样东西来……”
入夜,桓臾忙完政务来到信宁宫。
“沈婕妤。”掬夏行礼,“娘娘打了马球才回来,现下累得睡着了。”
“无妨,我去瞧瞧她。”
她蹑手蹑脚地进去。
朦胧月纱后,女孩是真的累极了,摆成大字形躺在床上,鞋袜也不规矩地随意扔在地。
沈婕妤悄悄走过去收好,径直坐在床沿。
小室内万籁俱寂,甚至连风都在水晶帘前停了步子,她清晰地数着心跳的节拍,望着面容恬静的女孩。
胸口一起一落,羽睫偶尔轻颤,她就像多汁粉嫩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许是运动过的缘故,温幼央的脸蛋还透着微红,嘴唇水灵灵地嘟起,要么是在梦里吃好吃的,要么又是拽着人撒娇,她更倾向于后者。
沈婕妤盯了一会儿。
突然,她弯下腰,和幼央咫尺之近。
睡得好熟。
呼出的热气喷在鼻尖,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可以吗?她有些紧张。
视线缓缓下移,唇色朱樱,是她日夜肖想的蜜果,丝巾下喉结滚动。
尝尝呀,深处的欲望叫嚣道。
她闭了闭眼,低头即将覆上之际——
“陛下,你……”
身后的女声惊得沈婕妤骤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