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贫民区4(1 / 2)穿到游戏通关之后首页

消息在贫民区悄无声息的蔓延。

没人听见议论声,没人提起过它,但就像贫民区的存在一样,人们不提起它,但人们都知道它就在那。

短短几天,贫民区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乱葬岗那边看病不要钱。

事实上,阿秋他们的存在对贫民区来说,并非秘密,这间小小的茅草屋,之所以能汇聚这么多病入膏肓的病人,不只是因为乱葬岗就在这里。

事实上,这或许应该反过来说,这里之所以有乱葬岗,恰恰是因为阿秋他们在这里。

很多快死的人或是主动来到这里,或是被其他人送到这里,然后等待生命的尾声亦或新生。

那些干尸就像一个悄无声息的承诺,如果迎来新生,他们会主动离开;如果迎来尾声,他们会成为拯救另一条生命的“药”。

“药”的效果没那么好,很多死去的人加起来也救不回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但它能给那些病情不重的人带来希望。

在没有医生的贫民区,这是唯一的治疗。

在贫民区之外的人很难想象,贫民区有多少人因为没法看医生,小病拖成大病,最后匆匆埋在了乱葬岗。

陆宜修原本不知道,但他现在知道了。

在大师被迫落草为寇(划掉)成为老师后,阿秋跟少女开始跟着他学习如何看病救人。

值得一提的是,大师最后也没说他到底叫什么,于是大家各叫各的,阿秋跟少女老老实实的喊他老师,陆宜修喊他大师,而病人则喊他大夫,从运行良好的称呼系统来看,他到底叫什么确实无关紧要。

赶鸭子上架的大师非常乐意找上几本医书照本宣科,拖到对方耐心告竭为止,但奈何陆宜修的要求十分具体——治病跟教学是一码事。

于是,阿秋他们一上来就直奔实践课程。

作为经验丰富且战果硕硕的□□湖,大师在被迫落草为寇时就已经想好了计划,比如如何浪费时间让这群人主动放弃学医这个想法,又比如如何找个机会药翻他们,逃之夭夭。

总之,只要给大师时间,他早晚能找办法离开这里——直到他亲眼看到陆宜修是如何给阿秋他们“治病”为止。

阿秋他们跟大师学习后,陆宜修接过了少女原来的工作——包括为死者祈祷,他的主要“治病”对象是阿秋他们,其余病人则都交给了正规的医学。

治疗效果相当好,如果说“治疗”那些病人是逆天而行,那么“治疗”在献祭中付出代价的阿秋他们,就像是把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

短短几天,皮包骨的阿秋长开了,瘦弱的少女丰盈了起来,有了那么一丁点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第一次看到这种“治疗”方式的大师不知道是被骇人的干尸吓到了,还是被神奇的“疗效”惊讶。他迅速变得配合,老老实实带着阿秋他们在一屋子的重病患者中寻找他能治的病人。

很不幸,他的医术确实是三脚猫,他顶天了也只能给一部分病人稍稍缓解疼痛。

“买药又是一大笔支出,”大师一边写药方,一边嘀咕:“我攒的那点钱要是敞开来花的话,过几天你们就得没钱花了。”

陆宜修手里拿着托人从城里买来的三字经,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阿秋他们怎么读,怎么写。

阿秋他们面前是一个沙堆,他们拿着树枝在沙子上反复练习,等学会了,才小心翼翼的挪到树桩上——那是他们的书桌,用笔和纸一笔一划的写下刚学到的字。

笔和纸的价格不贵,大批量生产纸笔早就在几百年前成为了现实。

但奈何他们太穷,就算的便宜的纸笔,也得省着花。

大师攒的钱数倒是相当惊人——毕竟他这一行来钱快。

但这笔钱到陆宜修手里前,先是分给了帮忙的那些人,又买了食物和药材,然后以惊人的速度缩水。

看病自古以来就不便宜,眼下,大夫虽然不收诊金,但药材也是一笔让人头疼的支出。

大师一边看陆宜修的表情,一边继续嘀咕道:“不过到时候要是再找个骗子‘借’点钱,倒是还可以再撑一会。”

陆宜修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朝他摆手,等咳嗽完了,才道:“总不能老是‘借钱’,万一遇到了大师的熟人,那岂不是很尴尬?”

“这么说来,我的仇人确实不少,”大师摸着下巴道:“要不我给你整理份清单,咱们这就替□□道,劫富济贫?”

陆宜修刚想说什么,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这次的动静让阿秋跟少女一起朝他看了过来。

陆宜修朝他们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又捂着嘴转向大师,道:“我倒是琢磨过可以用贫民区里那些空着的荒地种药材,就是不知道这里适合生长什么药材。”

“这可不是个短时间能见效的办法,”大师看了眼陆宜修捂着嘴的手,递了块手帕过去:“买药材又是一笔支出,贫民区里的荒地也不是村里的田地,能不能种出东西来也不好说。”

陆宜修接过手帕,擦了擦手里的血,平静道:“我也没想短时间见效,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是短时间就能改变,那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大师瞅了他一眼,到底没说风凉话。

*

大师带着阿秋他们折腾了几天茅草屋里的病人后,新的病人闻讯而来。

新病人大多是些小毛病,不影响日常生活,大部分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于是他们一直忍到了此刻。

大师可算是找到能治的病人了,而阿秋他们也迎来了被病例包围的学习生涯。

没什么比忙到停不下来的实践更能学到东西。

陆宜修的识字小课堂也跟着多了些学生,贫民区里的人大部分没有稳定工作,又因为城镇化失去了土地,在工厂都开始招收识字的工人后,他们对学习的渴望自然的就出现了。

事实上,再过几个月,这座城市里的官办学校也会对贫民区敞开大门,为他们提供基础教育。

在生产力飞速发展的情况下,基层教育的普及迅速推进,新设备需要识字的工人,新岗位需要接受过基本教育的员工,这些需求推动了变化。

贫民区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太过微弱,以至于外界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