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戏谑乔鹿没有搭腔,他今天过来说是有话要说于是乔鹿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车还停在酒吧前面的巷道里,人声嘈杂。周遭都是酒吧,浮光掠影,映染在他脸上。
顾严侧身从后座拿过一份暗黄色的文件袋,递过去“你看看。”
文件袋很轻,捏着像是没装什么乔鹿绕开封口的白线,低头窥了一眼,里面只有两张纸。
乔鹿抽了出来,看见上面标粗的五个黑体字恋爱试用期,愣了一下。
脑中忽然闪过很多狗血言情剧里的套路,男女双方以契约为鉴只做肉体恋人不谈真情实感。
剩下的文字内容她不屑再看捏着页脚的指尖因用力而泛了白。昨晚的语言侮辱她左耳进右耳出全靠自己的修养忍了过去。
难道就因为她看起来没有很生气,所以今天,顾严直接印来一份明码合同给她签?
原来她乔鹿在顾严心里就真和妍橙画上了等号。
这种侮辱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直戳她傲慢的脊梁骨,她视爱情为崇尚之物,而顾严却一次次挑衅着她的这份敬畏。
她将纸对折手指捏着折痕。
撕拉两声碎成了四片。
声音刺耳,顾严拧了下眉,似乎没想到她情绪这么大。黑眸渐沉五官凸显得极为忧柔,男人连说出来的话都略显无力,“这就判我出局了?”
乔鹿没听他说的,用最凉薄的眼神看着他。
“你拿钱打发我,把我当什么了?”
“这是对你应有的补偿。”顾严极其认真地说“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好?
拿钱跟她交易床笫之事是对她好?
乔鹿嗤了声,顿感无语。
在下车前,她还是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顾严,抛开情欲的东西,你真的对我连一丁点喜欢都没有吗?”
顾严几不可见地眯了下眼,感觉两人的对话方向有些偏颇,他温声道:“我这点喜欢,你不是看不上?”
“什么?”
顾严捡起脚掉落的碎片,放在自己腿上,像往常一样极具耐心地拼凑起来,一条一条读着。
每条内容都是针对他的制约,读到最后一条,“若未能通过一年试用,顾严将赔付乔鹿五千万人民币以做补偿。”
“”
这是他刚才所说的应有补偿。
不是乔鹿以为的女方卖身契。
话落下的瞬间,乔鹿感觉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怎么知道顾严的合约会是这么奇奇怪怪。
暖气口对着她直吹,颇有添薪加火的架势,烫得她后背都不敢沾着靠垫。
在恋爱方面,顾严是个新手,他不敢保证自己这段新鲜期会持续多久,所以上网查了很多帖子,网友都说现在的恋人交往满一年已是难能可贵,于是定下了一年的期限。
虽然他内心期许可以更久远,但不论怎么说,越到最后,即使不欢而散,女生都是委屈的一方,赔付是应该的。
但乔鹿上来就给他撕了,连试用的机会都不给。
顾严无声地笑了笑,把碎片塞回文件夹,又放回后座,“送你回去。”
“嗯”乔鹿轻声,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冲动的手,内心还是想解释一下,但如果直说她是误会顾严是要跟她签肉体协议,顾严会不会更加觉得她放飞自我了。
乔鹿想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合适到可以负气撕掉那合约的理由。
“怎么了?”顾严看她双颊潮红,好像很热的样子,“你脸很红。”
乔鹿扬了下脖颈,坐正了些,摇摇头说“没,我就是觉得,再纯洁的东西,一旦赋予了明码标价,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顾严打着方向盘转弯,附和地“嗯”了声。
看他好像还是没听明白,乔鹿又暗示了点“我不需要钱。”
五千万更是大可不必。
车子在前面转了弯,顾严才反应过来她在提刚才的事,他看了她一眼,眼含复杂情绪,不确定地问“因为这个才撕的?”
乔鹿看向窗外,怕自己微扬的嘴角被他发现,故作冷淡地“嗯,就是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也不要你的一分钱。”
爱情,不需要被定价,好坏它都是经历。
顾严知道她的家境,即便如此,乔鹿也还是表现出一副她看不起钱财的态度,就像零片酬出演这种闻所未闻的轶事,只要放在她身上,就显得傲气中还带了点可爱。
乔鹿说完,车内安静了好久。
车开到了帝大校门口,顾严突然有些后悔路上开太快了,他转过身看向乔鹿,她还垂着脑袋,长发搭下来,疏密之中能窥到她漂亮的眼睫,闪了闪。
指腹温柔地勾过她的下颚,让她转向他,乔鹿抬眸,琥珀光泽熠熠,好不容易回白的肌肤,又开始缀上了不起眼的红晕。
“你是想今天,还是明天?”顾严眼睛黑黢,眼睫长得像个睫毛怪,不过是温柔好看的怪,乔鹿多看了两眼,问:“什么意思?”
“今天就”顾严微顿,身子凑上去一点,暧昧的气息窜上她鼻尖,很热很烫,“现在吻你。”
“明天就,明天再来吻你。”
算是在一起的仪式感。
乔鹿勾着眼尾,拉出细淡的一丝笑意,提醒他“你昨天不是已经”
清凉的唇贴了上来,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成了不可提的禁忌,男人温柔地帮她把垂散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她今晚喝过酒,嘴里微微泛涩,顾严将苦涩绕于齿关,轻挑揉捻,俘掠之处尽量轻柔。
乔鹿身体微仰,迎合着男人炙热稍显急切的吻,最后一点点瘫软在他怀里,即使她并不想,也控制不住身心地深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