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持续发热的结果,是完全忘记要扮演刺客来阻碍侍寝的了,现在的他只想立刻将抱成团的两人分开。
他伏在床边伸出手,抓住了小狐狸的双脚开始向外用力的拉。
楚归感觉脚上大力传来,可也绝不愿松手,于是带动着无名也开始向床边移动。
无名情急之下死死抱稳了脑袋边的床柱,勉力维持着平衡。
拉扯了好一阵后,楚归突然恨起今晚的丝缎里衣来,太过滑溜,眼看就要搂不住了,他发了狠,张嘴咬住王爷的背部,一眨眼的功夫,“刺啦”一声,蟒袍就此撕裂开来,露出了深灰色的亵衣。
萧祈气急了,搂便搂吧,你居然还上嘴?这到底是咬还是吻?口口声声的王爷王爷,你家王爷后面杵着呢,连人都认不出来,还好意思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他看着那只干净修长的手搂在无名腰上尤其的刺眼,顾不得扯脚了,也窜了上床,直接开始掰手。
楚归搞不懂这个刺客到底在干吗,要杀就杀啊,他宁肯负点小伤,更显情真意切不是?
于是将手扣在王爷腰带上抓的更牢些,又趁着左腿得了解放,估摸着对方的要害之处,脚尖向后猛的一踢!
萧祈感应到这尥蹶子的一脚,来不及多考虑,双腿一夹将对方脚踝夹住了,手上依然用力的朝外掰着。
一个掰,一个无论如何不肯松,“咔嚓”,王爷的玉腰带就此断裂……
无名快要绝望了,才给扒了靴子,现下腰带也断了,再等会那是要连衣服一块扒了么?
主子的脑袋难道进水了?自己现在是王爷不能动武,重楼那家伙也在维持着假面,可你一个穿黑衣蒙着脸的刺客莫非不会武功?不可以点了穴或者打晕了将人拖走,非得搁这儿扯来扯去的?
他急中生智,大吼一声:“你是何方的歹人,别以为有武功我就怕了你!就算你点了我的穴或者打晕我,你也跑不出王府去,侍卫马上就到了,再不松手,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咦?你扯我的美人的干什么?难道,你是他的姘头,想来抢人的?”
这话说完,楚归感觉身后的黑衣人静止了几秒,再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手指袭来,在自己肩背三处穴道一点,全身再使不出半点力气,就此松手的软掉了。
“王爷救我……王……”
没能多嚎两句,哑穴也被封掉。
楚归看着传闻中惜花爱花的风流王爷,一脸惊恐的连滚两下,躲到了床脚。
滚就滚吧,可滚之前双手一推,将自己整个推到身后黑衣人怀里,这特么是个男人能干的出来的事?老子刚才一直叫着帮你挡刺客啊,生死关头居然就这样一推了之?
在被人当成麻袋抗上肩出门的时候,楚归眼睛已瞪了出眶,心中的仇恨简直快要弥天:萧祈狗贼!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
黑衣人似乎对王府的道路很是熟悉,七拐八绕的就从一处侧门出了府,没多久,就到了城外一处野湖旁边。
让楚归有些诧异的是,这人的轻功路子竟然有柳傅的两分影子,都是走的迅捷灵敏的路子,莫不是和柳营有什么瓜葛?
点穴时并没被下重手,经过一番内力冲击与颠簸,现在早已自解了穴道,此刻到了这荒郊野外的,楚归再按捺不住,掌中软刺现了形,带起一抹微光向这人背后袭去。
“当”的一声,被人反手用手腕挡住了,这人应该是带着一对金属护腕,而且似乎对他有武功的事情丝毫不意外,一路在防备着,所以在第一时间化解了他的偷袭。
腰间大力传来,这人将他抛了开去,楚归就此空中几个翻滚,在一丈来处安稳落了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既是刺客怎的不找那色胚的麻烦,反而将我劫出来?有病?”
夜光中,这人眼中神色晦涩难明,半天也没回一个字。
“呵”不说,那就打到说好了!
内力催发中软刺一挺,已经瞬间长了三寸有余,化作一柄短刺,楚归脚下一跺,一招疾冲直取这人心窝。
黑衣人并未闪躲,左手长臂一挥,揉身而至,又听“当”的一声,护腕再次将短刺格挡开来,他的右拳却后发而先至,破开风声,迅速在眼前放大。
楚归脚下晃动,两个虚闪避开这当头的一拳,短刺也立刻换了角度,由下而上的挑刺右肋。
没想这黑衣人的右脚早已抬起,一个狠狠的膝撞正击中小臂之上。
楚归收手回身,转头之间,发髻夹着的乌金丝已然在手,短刺再次挥出时,那根细若发丝的金线已毒蛇般向黑衣人右足缠去,是上下二路同时的还击。
但那人显然十分的谨慎,甚至谨慎的有些过头,只看见他两手挥出,便已放弃一招的优势,急速抽身回退,恰巧避在了金丝的一线之外。
楚归得势不饶人,身形一错,看家的轻功“柳絮飞鸿”便已显形,这是柳傅独创的绝技,人若飞絮般轻盈,毫无重量,却又快若闪电,几乎是违背了所有物理原理与身体极限才能达到的速度。
黑衣人瞳孔一缩,嘴里急喝一声“且慢!”
楚归却根本没打算收手,转瞬之间,短刺已经迫到了眉睫,再前进一分,立刻就能刺入对方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