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枪了2 南古愣了愣。之前没发现,现在被这香味一引,两天就啃了一点“马铃薯”的胃开始隐隐作痛——饿的。 于是拉过盘子,扯下鸡身上插的叉子,南古愉快地开始享用这盘烤鸡。 皮脆骨酥,香滑柔嫩中带着一点烤肉的焦味儿。可以说非常好吃了。 南古平生两大爱好,一是枪,另一个就是美食,尤其是烤制品。 短短十来分钟,南古面前比她头还大的烤鸡就剩下了干干净净的骨头。 终于饱了。随着胃的充实和味觉的满足,南古瘦小的脸上露出十多天以来第一个笑容,眉眼弯弯的,足以显示出她十分的好心情。 吃鸡是真吃了只鸡,就冲这鸡,以后也非赢不可。 “嗯?”当她离开桌子站起来时,忽然感到一阵晕头转向,用手撑住桌面才稳住身体。 ……撑? 南古看着好像突然降低了高度的桌子,发现自己身体又拔高了。 等那阵眩晕过去,南古走动了几步,发现自己确实高了一点,身体状况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将右臂举至眼前的空中,还是从前一样纤细瘦白,只是褪去了那种不健康的色泽,转而有种充盈的力量感。南古慢慢地收紧手指成拳,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勃发的力量。 几乎快赶上刚才游戏里身体给自己的感觉。 如果说刚才是愉快,现在南古的心情可以说是惊喜了。 目光在鸡骨头上来回逡巡,南古在考虑把它也嚼碎了吃掉的可能性。 好在下一秒连同盘子一起消失的骨头制止了她的想法。 南古遗憾地叹了口气。 “五秒后将离开游戏空间。期待您的下次登陆。” ——————————————— “唔。” 浑身冻了个激灵,南古只觉意识模糊。 花了两三秒才回过神。 在这个本就狭窄的空隙里,拔高了的南古头顶直接抵在了石板上,冰凉的水一下子顺着石头灌了她满头满脸,一路沿着领口流进衣服里。 而地上的积水已经高到了她的膝盖,由于坐着的姿势,南古整个身体几乎全在水里。 温度应该在四五度左右,南古混沌的脑袋分神想了这么一句,“还好不至于结冰。” 必须离开这儿——到哪儿去? 外面雨还如瀑的下,黑洞洞的不见天日。 去哪儿……南古想起原来妮娜住的地方,那栋房子位置很高,在一大块石台上,还有二楼。她看到妮娜在二楼里存了很多大块的那种柔软干净的“苇絮”……房顶也还算完整…… 南古慢慢地爬起来,弯着腰离开容身的隔板空间,一步一步地在水中艰难行走。 真冷啊。 好在那只神奇的烤鸡带来的热量还可以维持南古体温一段时间。 包呢——一边走,雨砸得南古的脑子有点昏沉,她反手去摸身后,背包安然地待在背上。依然是干燥的。 也对……游戏里下水,衣服和包都不会湿。 不算太远,但是黑暗和雨幕里什么也看不见。 雨中的城市废墟隐隐绰绰,状若鬼影。 脚下的水底坑坑洼洼,走动极易被砖石、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绊住。南古不得不极慢地试探着一步一步的走,然而冲刷的水流带来的力量没有规律而难以克服。 一个重心不稳一脚踏下去,南古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有棱角的东西割出了好几道口子。 不时有漂浮物飞快地席卷而过。 躲过一块横漂而来的木板,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南古凭着极强的方向感生生在这一片漆黑朦胧的世界里慢慢走到了那栋楼前。 砖红的老旧楼房屹立在水幕里看不清晰,水流沿着脱落的包瓷从黑黝黝的墙角裂缝流淌。 南古从头到脚都在淌着水,只能半垂着头让水流顺着睫毛小瀑布似的流下,才能勉强半睁开眼睛。 踏上楼梯,南古走上了楼前的石台。 “嘎吱”,推开残破木门的手在腐朽的烂门板上留下湿漉漉的掌痕。 室内黑黢黢的,但总算还没有湿得彻底。 那只鸡使得南古本就敏锐的五感有了一定程度提升,凝神片刻,一片寂静。 一楼应该没有人。 脱离了泡在奔流的水里浆糊一样的阻塞感,南古活动了一下腿脚。 湿哒哒的衣物黏在皮肤上,寒气像针一样钻入骨髓。 “啪嗒……啪嗒……”南古缓缓地走进了一楼,汲水的鞋子一脚一脚在地面上踩出拖拖踏踏的声音。 混迹在轰隆的雨声里其实不算大,但足够引起楼中人的注意。 “谁在那!”从二楼响起的粗砺而凶恶的高喝声一听就能想象来人是如何煞气逼人的形象。不过显然,他对能从雨里走出来的来客也有相当的忌惮,因而只先在楼上试图喝退她,“识相的快滚!” 南古皱着眉揉了揉耳朵,脚下不停地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走。 有枪的人,应该是极少数。从妮娜依仗着一根,姑且算作是石矛的武器便可长期占据这整个方圆几里的地方,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普遍武装程度不高。 而在她死后才敢来抢夺地盘的人,有枪的可能性更小。 显然南古顽固不化继续往里走的行为让对方暴怒了,“咚咚咚”的肉体重重踏在地上的声音迅速靠近。 南古望向楼梯口。 来人大喝一声冲下来,“不滚我就我让你——” 南古抬起了手。 “哒”。 正中眉心。 一声轻响,冲到面前的身影轰然倒地。 装了消声器的P1911声音小得就像一颗苹果落地,完美地隐没在雷雨声里。 将枪口收回手臂下方,抬脚踹了踹脚边的尸体,南古伸手把他手里握着的武器——一根挺大的棍子,抽了出来,杵着充当拐杖,往楼上走去。 二楼只一间房子,门在左边拐角。 依然是木门。 南古轻轻推开。 老旧的铁接口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 昏黄的,柔和的光线掺进视野里。 一灯如豆。 南古走近了,发现是一支白色的蜡烛,被人用蜡泪凝在一方木桌上。 稀微的温度从小小的火苗上扩散开来。 房间四面封闭,只有一小扇高高的窗户——南古伸手也够不着的高度,被人用某种植物枝叶封起来了。 周围充斥着一股长久不见天日的霉味。 但好歹算是干燥。 南古撑着桌子,把背包从背上放下来,放在桌面上。 开始慢慢地将身上湿透的衣服剥下来。 湿布从受伤的皮肤上撕下来的感觉显然不怎么舒服。 南古抿着唇,把上衣丢在地上,伸手去拿包里的棉衣。 忽然,她的动作一顿。 有什么细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