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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鱼和绷带    说完,南古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垂下眼睑,像是闭着了。只眉头还撇出一个不悦的弧度彰示着她对房里气味的忍受。    男人听了,毫不犹豫地起身到桌子边去,一弯腰抱起一大丛苇绪,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去了。    云溪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便听到脚步声回来了,连忙抬头去看。    盯着门口,在男人转角进来的一瞬间,云溪只觉得双目一痛,连眼角都抽搐起来。    叫胡八的男人手中拎着漂洗过的衣服朝这边走过来,接近三米的身材此时只在腰间围了条苇绪编成的裙子状的物什,露出满身虬结鼓胀到夸张的肌肉,密集黑长的汗毛遍布全身。随着他的走动,蓬松的苇编裙子和蓬松的大胡子一齐抖动起来,粗壮的大腿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男人弯下腰抽了几根木棍,在火边搭了个架子,将衣服展开晾上去。    一下子被对方形象刺激得没回过神的云溪小少年不幸目睹了这整个动作,那一瞬裙子边缘叉开露出的裙下风光尽收眼底,一时间惊得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痛苦地捂住了脸。    男人哈地笑了一声,声音十分洪亮却不刺耳,“多穿点啊小兄弟,这天气生病可不容易好!要不,”他指指自己腰间,“我也给你编一个?”    云溪一听咳得更厉害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手捂着脸一手连连摆动表示自己不需要。    男人又笑了声,又抱出一堆苇绪,往地上一坐,开始编席子。    南古歪着头看着他的动作。    这个叫胡八的男人看着牛高马大的,手却十分巧。他腰上围着的“裙子”虽然结合自身形象十分滑稽,但可以看出编得平整又美观。这会儿只见他手里夹着五六根苇绪,手指灵活地上下纷飞,纹路清晰结实的毯子就一尺接一尺的在手下展开来。    不久就编成了。男子将毯子铺开,再将伤腿伸直,另一只腿盘起,坐到毯子上面,舒服地叹了口气。    南古看着他脚踝上暴露在火光下的伤处。口子很大,参差不齐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几乎半个踝部都溃烂了,筋骨可见,隐隐还有化脓的白点。    坐在他旁边的少年显然也看到了,“嘶”地倒抽一口了冷气。    男人却一直表情如常,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小姑娘,你怎么称呼?”男人坐下后,对南古笑得呲出一口大白牙,“你直接叫我胡八就行。”    南古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少年以为她不会理会、准备尴尬地笑着打圆场的时候。    “南古。”女孩淡淡地道。    “噢,南古。我看到外面那铁梭鱼,是你宰的吧?”男人点着头重复了一遍这名字,便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想说的事:“这可是好东西,你扔在门口好一会儿了不是,这天气再放铁定坏了!”    南古知道了那怪鱼的名字,抬眼等着对方的下文。    男人看了一眼南古,搓搓手,“我就想着你们是不是没有乌粉啊?”说着,变戏法一样从裙子下掏出一个包着的小团摊在手掌心里,“我这正好有,要不我把你把它处理了?浪费就太可惜了!”    南古伸手从他手里把小团拿过来,团外面包的是种好像锡纸一样的金属纸,展开来露出里面所谓的乌粉,里面是种白中带灰的颗粒状小晶体。    闻了闻,没味道。南古心里有了猜想,伸出食指在上面沾了一点,用舌头轻轻一触。是盐。    将盐包还给男人,南古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胡八拿着被他称作乌粉的盐,又从裙子里掏了掏,掏出来一把木壳匕首。匕刃从刀壳里抽出来的瞬间,寒光乍现,一看就是把非一般的利刃。    南古手指一动,就落在了怀里背包拉链上。    像是没发现她的动作,胡八握着匕首,大胡子下的脸上对着南古露出一个尽量友善的笑,便去按先前说的去了屋外处理那铁梭鱼。    男人不一会儿又进来,手里捧着一大块白嫩的鱼肉,递给南古道:“先吃点吧!这块最嫩,我撒了乌粉,给,你们一晚上也该饿了。”    南古接过来,发现这块鱼肉被男人细心地十字形切分成了好几小块,只剩下底部一小段刚刚还连在一起,十分方便取用。    男人递完鱼肉就出去了。    南古像以前一样将其一块一块地串在几根苇枝上,架在火堆上方烤着。    不一会儿,晶莹的鱼脂就被烤得发亮起来,香味勾得云溪直耸鼻子。    鱼块上渐渐弥漫出一种代表成熟的焦黄色脆皮,南古取下一串,开吃。    云溪见了,也耐不住伸手去拿,同时一双眼睛紧张地盯着南古,见她没反应,抑制不住地小小欢呼了一声上嘴就啃。一边啃一边烫得吹气。    这时用一大块米长的塑料膜一样的东西搂着满怀鱼肉的胡八进来了,一进门男人就深吸一口气,感叹道:“真香啊!”    意识到人家出了劳力的主还一口没吃上,啃得正欢的小少年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大着胆子从南古面前飞快地再抽出一串,云溪小跑着把烤好鱼块递给男人,“胡八大哥你也吃。”    胡八看了南古一眼,她没抬头。便笑着对少年道了声谢,把塑料膜往桌上一放,接过他递来的鱼串,几口就下了肚。    南古慢慢地嚼着鱼,一头湿淋淋的发丝已经被烘干了,此刻有点蓬松地垂在肩上,望着火堆像是在沉思什么。    “胡八。”她忽然抬头叫了男人的名字,“来。”    站在桌边的男人闻声朝她走近来,胡子蓬蓬的脸上带着点疑惑的表情,“什么事?”    南古招手示意男人坐下来,从怀里的绿包里拿出一片绷带,拆开。    然后在男人更加疑惑的表情下把手里白色的纱布在他的脚伤处缠绕了一圈。    胡八只觉得已经痛得快没知觉的左脚仿佛有凉意一掠而过,下一刻男人眼睛震惊地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不翼而飞的伤口,伸手在完好无损的皮肤上来回摸索了好几次。    “这……”他瞪着眼睛看向南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