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够看见她了。
这是九嶷出来后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杀——杀——杀!”
沙人们口中念念有词,嘴里的声音明明很小,但密密麻麻的传入了九嶷的耳朵里。
像被上千只蚂蚁爬过,从天灵盖麻到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还在傻站着干嘛!动手啊!』系统恨铁不成钢。
九嶷这才反应过来,边往有柱子的地方钻,边甩出一把双刃剑,来一个她就刺一个。
『后面!』
九嶷反手一转,锋利的剑刃直接将偷袭的沙人整个拦腰斩断了,扬了她一身的沙石。
“呸呸!”救命,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杀!杀!祭品!祭品!”
祭品?九嶷敏锐得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但看着密密麻麻的沙人越来越多,她艰难地吞了吞唾沫。
现在因为活动过度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从小生活在社会主义时代的她可从来遇见过这种架势,生长在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的地方,给他们撑起了名为富足安康的羽翼。
九嶷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她这才注意到这些沙人手里拿的东西,都是一些沙质的武器。
不过,她朝旁边一滚,那在她眼里如沙的长刀在砍下来时,把整个地面都劈出道深深的裂沟。
“……”刚刚那一刀如果落在她身上,恐怕今日就得命丧于此了。
持刀的沙人扭了扭脖子,面无表情地把视线转向震惊的九嶷,扬手挥起刀。
由于长时间缺乏运动,九嶷现在腿都是软的,浑身都像是在方才动作中消耗殆尽了,嗓子眼堵得心口都在疼。
就在长长的沙刃就要刺入下来时,突然停住了。
九嶷惊诧地盯着近在迟尺的尖刃,忍着酸胀想要躲过去,结果脑袋还没偏过去,倒是一声清脆的脖颈“咔嚓”声把她吓得躺回了地上。
原来是因为过于僵硬而响了一下,她现在脑仁都在跟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砰”乱跳。
也就是这时候,从她这个方向目光所及的地方,所有的沙人都想被施了消停键一般,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系统?”她轻声唤道。
『不是我。』
九嶷一愣,没明白它这话怎么会,如果不是系统帮她还有谁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做出这种动静。
而且这里可就只有她一个活人,她扫了眼四周的黄沙,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姑娘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九嶷差点没跳起来撞上沙刀,她寻着声音尽量让脑袋往上瞅。
谁知一眼,就对上一张灰头土脸的家伙,见她看过来先是微愣,随后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我还以为这个破地方就我一个人,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活人。”
少年朝她伸出一只手,“来,先起来,这里不宜久留。”
九嶷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借助他的手掌躲过沙刃站了起来。
而这时候,她才算看清楚眼前这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年。
一身亮红的劲衣干净利落,高束的马尾,微有些凌乱的碎发调皮地扬起来。
只见他警惕地将她护在身后,偏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地,你随我来。”
说着他就大步流星的踩过塌陷的城主府,直接走了出去。
九嶷皱眉扫了眼里面凌乱的场景,最终快步跟了上去。
毕竟目前来看,也别无选择。
他们来到一家瞧不清楚什么建筑的沙楼,九嶷有些犹豫,因为她记得之前来过这里,她是直直穿过去的。
少年走在前面,见她没跟上来,又转了回来,“怎么了?”
“这里我白日来过了,进不去。”九嶷伸手去碰,果然还是穿了过去。
应该是她本身灵体的缘故。
“这样啊,”少年作沉思状,随后在触及到她满是伤痕的手掌时眼前一亮,“你想到了!”
他从腰间的小袋子里取出一张干净的符纸,在九嶷不解的注视下,双指画符,金色的符箓很快成型。
“冒犯了!”只见他张嘴扯下了衣袖的一丝一线,将它缠绕在符箓的一角,最后在九嶷好奇的目光下贴在她的额前。
“好了,这样应该就可以了,试试?”
少年鼓励的目光让九嶷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被当成小孩子对待了。
不过她也很给面子,一点不犹豫地走上了台阶。
跨进门槛的一刹那,让她瞬间感觉活了过来,扑来而来的凉爽与屋外的燥热完全不同。
久违的让她甚至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