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寒的目光与他们的撞上。
一楼的教室窗边围着好几个人,笑嘻嘻地往他这边看。有人兴趣勃勃地说:“来赌一赌啊,他要怎么上去。”
“还能怎么上去?他脚又不能动,只能靠手爬阶梯了呗!我赌十枚星际币!”
“哎你这就有点儿怂了啊,我赌二十枚。”
“我也赌二十,赌他会灰溜溜地掉头回去。”
那些毫不收敛的嬉笑讥嘲清清楚楚地传进少年的耳朵,他搭在轮子上的手指猛地一僵,倏然咬住牙关。
耻辱感如潮水般将他包围,他僵直着脊背,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
众目睽睽之下,那短短的几步阶梯无异于横在眼前的万丈高崖。
有人从身边经过,少年漆黑的眼珠颤了颤,终究克制不住地抬眼看去,向来冷淡漠然的眸光第一回接近祈求。
背着书包的唐真真看着他。
她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将话说出口——即便这一幕并非她所愿,昨日的羞耻怨愤感仍旧在此时得到了解脱。
唐真真别开脸,小跑上了楼梯。
窗边的嬉闹愈响,更多人往这一处小小的斜坡看了过来。他的手指慢慢松开,脸色几近苍白。
岑寒滚动轮椅上前,尽量稳住重心,弯下腰,试图从侧面将箱子推到一旁。
沉重庞大的纸箱在他用力到突出青筋的掌下缓慢移动,为了尽可能维持平衡,他的姿态并不雅观。随时会翻倒的恐惧感缠绕着他,那些围聚在一起的学生扫兴地发出嘘声,岑寒重重闭了闭眼。
明明知道继续上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明明知道没有更高等的学院会愿意录取自己,却因为一个懦弱逃兵死前的遗言,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有人嘲笑他歪扭的姿态,笑嘻嘻地说他像一条扭曲的虫,笑他毫无知觉的腿软趴趴地晃荡。
为什么他会落到这种境地?这些人要因他从未犯过的错惩罚他?
他们——他们为什么不——
少年的眼底阴戾之气弥漫,血腥味在喉口蔓延。
他狠狠掐住掌心,指尖几乎嵌入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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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愿第二天一醒,就跑去洗脸刷牙吃早饭,早早地戴上头盔,进入游戏里。
崽崽还没有午休回家,她看了看已经恢复到满值的体力,索性又跑了两趟垃圾场,花费十个体力值捡垃圾,最后赚取了十五枚星际币。
和昨天最初的二十五枚加起来,她现在就有四十枚星际币了。
——买到棉被指日可待!
眼见着签到的一小时将近,千愿便决定待在游戏里。她帮崽崽擦了擦地板,又打开他的柜子,试图从这个场景里找到一些关于崽崽身份背景的碎片。
书桌下的柜子里装的东西挺多,书籍课本、零零碎碎的机械部件、她先前整理进去的几套衣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枚徽章。
那枚圆形徽章虽小,造工却颇为精细,上边刻着倒三角图案,而倒三角图案内又有一柄凌厉锋锐的长剑,剑柄上缀着三枚冷亮的菱形亮晶。
这枚小徽章的精致程度与整间屋子格格不入,千愿好奇地摸了摸它,背面似乎有几道刻痕,她将徽章翻过来。
上面刻着星际文字,但好在系统能自动为她翻译。
【岑征重】
和崽崽拥有着同样的姓氏。
游戏中的小团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