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空黑峻峻，只有弯弯的月亮像小船，几颗星星在眨眼睛。

原本在毛炙肉摊位上的客人走了个精光，只有小贩张小牛还和李凡尘还坐着。

只不过李凡尘的双目在黑野之中依旧深邃清醒，但张小牛早已被劣质黄酒醉得大舌头了。

“不行了，不能跟你聊天了大哥，都深更半夜了，虽然赵都不宵禁，但我还是得回去。”

说罢，便从桌子上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向远处走去。

暮色漆黑，一个醉酒的年轻人一边走一边用脚在地上画着圆圈。

李凡尘望着这幅画面，足足看了一刻钟，张小牛的背影都没了他还在看。

他似乎抓到了一点什么，但这种感觉又稍纵即逝。

直到他一低头，看到了地上密密麻麻的桌子，以及木板车……

……

……

第二天。

以抵押一张桌子为代价，在客栈里睡了一夜的李凡尘早早起床，走出了客栈大门。

时间是清晨，处处散发着属于清晨的清新气味。

街道上熙熙攘攘，有身着麻衣，挑担背箩的力夫；有推着木板车，面带笑意的小摊贩；有头戴方巾，身着布艺的读书人；有手提鸟笼，身着锦衣，悠然自得逛街的富家公子……

昨夜的疯狂已经结束，赵都又恢复了平静。

李凡尘看起来心情不错，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修士在达到金丹期之后就基本没有了睡眠需求，他轮回成练气一层之后，竟然还睡得非常舒服。

昨天的【刘子枫计划】虽然失败了，但经过一顿烤腰子的洗礼之后，李凡尘的不爽竟然烟消云散。

如今的他，正在为下一个【太史风计划】积极准备着。

同时他觉得张小牛这个人不错，如果不是他昨天留下的桌子，自己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等到自己计划成功，真正身死道消了，一定要在临死前给他点好处。

一边盘算着，李凡尘就已经穿过了学院大街，站在了东鼎学院大门前。

此时，有一大堆人聚集在这里，围着一块石碑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这石碑大得像一面墙，上面什么都没有。

因此这些人讨论的内容也跟石碑没有关系。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丞相府被烧了……皇宫出的手。”

“哎呀！咋没听说，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听我们家那个说了。”

“那杀声和呼救声啊，太惨了！”

“听说不仅官邸被烧毁，府里珍贵的瓷器宝贝也被摔碎，女眷被粗鲁地拽走，有人投降，有人反抗，有人鲜血流了一地啊！”

“太惨了太惨了。”

“司徒大……额，那司徒以前也没见有什么不轨作风啊，怎么突然就被皇宫出手除掉了？”

“嘘——”一人突然神秘道：“千万别告诉别人。”

“啥啥啥啥啥？”

“据说啊……这件事跟昨天子枫将军外的那个抬棺死战事件有关，是昨天刚回京的赵红妆公主的朋友发现了刘子枫的马脚……然后从刘子枫嘴里逼问出了丞相谋反的证据。”

“啊！竟然如此吗！”四周人纷纷惊呼，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说话之人见状神秘道：“是啊，传说赵红妆公主那位朋友不仅慧眼如炬，能一眼看出奸细，还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美男子呢……”

“真的吗balabalabla”

李凡尘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