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长公主颤颤巍巍的上前,眼光一直盯着何希,似乎要把十一年没看过的都补上,看着看着却是突然哭了起来。 何希一把拉住她的手:“娘,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好,好。”长公主捂着嘴,不住的点头,缓了好一阵才收住眼泪,看着何希叹道:“长大了,漂亮了。” 说着,又噗嗤笑出来:“看我,杵在这干什么?走,跟娘回屋。” “好嘞。”何希也笑,任长公主拉着她走。 长公主边走边说:“你的房间一直都给你留着呢,就等你哪天回来好住,咱娘俩先说说话,你爹到宫里去了,你弟弟还没下学,哦,对了,娘给你填了个弟弟,你还没见过,那小子皮的很,不过他可是最崇拜你这个姐姐,最爱跟人炫耀……” 就这样念念叨叨,两人一路到了蒹葭院,何希小时候的住处,一眼望过去便看到那可篷顶的相思树,那时她小时候种的,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长公主显然也看到了,转头看向何希,又有些伤感:“都十一年了啊。” 见她眼圈又红了,何希赶忙转移话题:“娘咱们快进去吧,我可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好。”长公主抹了抹眼睛:“走,进去,娘也有好多话想跟小希说。” 母女两个就这样说了一上午的话,直到阿碧来说饭食备好了。如今虽然已经筑基可以辟谷,但何希还是很愿意陪娘一块吃饭的。只是在吃饭之前她还得问一个问题 “娘,这些年爹对你可好?” 长公主明显一怔,随即便笑,“你这孩子,问这些做什么?走,去吃饭了。”一把将何希拉过,不给她在问的机会,但何希那里看不出,那笑容明显有些牵强,只是见娘不想提及的样子,她便也不再问。 府里的姨娘,庶子女不少,她神识早便探到了。 “娘。”她止住长公主,将一个玉牌塞在她手上:“这个是长情散。” 长公主一愣,何希只继续道:“服下长情散的人会昏睡半个时辰,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 一生至爱,比命还重要。” 一生至爱?长公主看着手中泛着些许粉色的玉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女儿的意思她明白。 “去吃饭吧娘,我饿了。”何希说了声,拉着还发愣的长公主就走。 晚上家宴,人都回来全了,父亲没叫姨娘和庶子女们上桌,何希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弟弟是个活泼的孩子,她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小男孩一直叽叽喳喳好奇地问个不停,她也就捡些有趣的讲给他听。 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接着便听见一声朗笑“听说隽宁侄女回来了”。 “皇上。”何希笑着,见爹娘站起来欲要行礼,她也跟着站起来。 “都是一家人,不必行礼。”皇帝赶忙打了手势,他这侄女如今可不是一般人,若她硬不行礼,自己又不敢说什么,平白闹的面上无光。 其实皇帝这番担忧着实没必要,行礼又不会少块肉,况且父母也不是得仰仗人家过日子,何希一点意见也不会有,不过人家都说不用了,她也不会上赶着去。 皇帝来的正是时候,菜几乎都还没动,长公主与平昌侯招呼招呼丫鬟给他添副碗筷,何希继续逗弟弟,不过这小家伙似乎不怎么敢说话了,小眼神直往皇帝身上瞄。 皇帝显然也注意到了,看向何澈笑问“澈侄儿今日功课如何?” 何澈顿时腰杆挺得笔直:“还,还可以。” 噗嗤,长公主一笑,摸上何澈的小脑袋:“这孩子最爱玩,常不将功课放在心上,若能有七皇子一半沉稳,我也能少操心些。” 皇帝哈哈笑出声:“小孩子嘛,还是活泼些好。”说罢,话题却转到何希身上:“我记得隽宁侄女小时候倒不似他这般好动。” 何希一笑:“儿时喜静,大约是肖母了。” …… 一桌人说说笑笑,待到饭毕,皇帝总算是说出了这次过来的目的:“隽宁侄女回来,我这做舅舅的怎么也得给你办场欢宴,只是听说仙师大都厌烦这般吵吵闹闹,我就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完全没必要,何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俗世的灵气几乎等于没有,一个晚上竟才堪堪运行完一个周天。何希吐了口气,刚准备起身便听外面小丫鬟喊:“大小姐可起身了?” 何希应道:“起了,何事?” “侯爷身边的若柳来传话,说叫您去一趟书房。” 何希打开门,见小丫鬟手里端着个脸盆。 “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小丫鬟话还没说完,抬头却见何希一身齐整,本来有些惊讶,随后又突然想到,大小姐是神仙,不占烟火,理当不用洗漱。 洗不洗漱何希是无所谓,她比较好奇她爹叫她干嘛,毕竟她与这一世的爹没什么感情,要说有那也是厌恶,毕竟小时候经常当着他的面给那些姨娘没脸。小丫鬟让开门,她直接出去,若柳在院门出等着。 路过花园,到了书房。平昌侯一见何希就招呼:“小希来了,来,过来坐。” 何希挑眉,书房里不只平昌侯一人,还有个小的。 “这是你弟弟何浩。”平昌侯把那小的拉到何希面前。 这是有事相求?何希看了何浩一眼,悠哉接过平昌侯递的茶,静待下言。 “浩儿今年刚满十岁,下一次仙师收徒却是在四年后,所以……” “所以想请我帮忙测灵根?” 平昌侯的未尽之言一点也不难猜,仙极宗收徒每二十年一次,范围是六到十三岁的幼童。测灵根不难,但是 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