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衣服,颜茵赶紧躲到屏风后面去。
李嬷嬷守在房间门口,这屋子没有窗户,倒不担心人从别处跑出去。
撇开那点罕见的怜悯不谈,李嬷嬷其实另有打算。
这丫头来葵水了,今儿肯定是不能伺候人的,但生意谈成了,总得交货吧。
能看不能吃,这事实在恼人,李嬷嬷怕贵客怪到飞燕楼上,干脆把人裹紧些。
*
二楼雅间。
柳三娘眉开眼笑,不见半点刻薄,“甚好甚好,我即刻让人把金鸾带过来!您要她在这儿给您献舞,亦或者立马让她跟你回府,都随您高兴。”
生意谈成,而且拿到的银子比柳三娘预想的还要高出许多,这是柳三娘此前万万没想到的。
前段时间听闻有巨贾来了扬州,莫不成就是这位?
偷偷打量眼前男人,柳三娘暗叹,这男人不仅年轻,皮相也是万里挑一的出众,金鸾跟了他绝对不亏。
“不必,我自行去见她。”贺沉绛回绝。
柳三娘稍怔,以为贺沉绛等不及了,“行,待会爷请跟我来。”
钱有财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笑成弥勒佛,“这么大一笔银子,说花就花,戎老弟真真是豪气!”
纵使他家财万贯,但这几乎能建小半座城池的银子,他如何也舍不得拿来买一个美人。
贺沉绛面露微笑,“只要与钱兄合作顺利,今日千金散去,明日定当复来。”
钱有财愣住,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大笑,“还是戎老弟有远见啊!确实是这个理儿啊!!”
话毕,他竟还举起桌上的白玉酒杯,“预祝我们在仙草的庇护下,财源滚滚来!”
贺沉绛同样举杯。
温酒下肚,贺沉绛起身,“钱兄,我有事先去忙了。”
钱有财笑得一脸荡漾,“春宵一日值千金,戎老弟尽管去!”
贺沉绛走出厢房,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紫袍男人眸底浮现出冷芒,转瞬即逝。
左拐右拐,柳三娘带着人找到了李嬷嬷,因为太高兴了,故而柳三娘并未发现李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
柳三娘笑眯眯地推开房门,“金鸾就在里面,爷请。”
贺沉绛入门。
在贺沉绛进去后,柳三娘体贴的将房门关上。
李嬷嬷忙附耳过去。
*
房中。
听到开门声,又听见柳三娘的话,藏在屏风后面的颜茵抖了抖。
她听见了,这房里进来了男人!
躲在屏风后,颜茵咬着唇左右瞧,忽然发现这房里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既没有可杂碎的玉盘子,也没有酒杯能扔。
颜茵往里缩了缩,随着她的动作,头上金钗的流苏晃了晃。
颜茵一顿,连忙拔下金钗,她太慌张了,金钗都掉在了地上。
叮当一下,声音悦耳。
颜茵小脸白了白,捡了金钗后,直接往外奔。
金钗的尖端在烛火下闪烁着锋芒,只是这锋芒很快消失不见。
颜茵刚跑出来,钗子还没刺到人,手腕便是一痛,金钗落地,而她整个人也被抱了个满怀。
沉香与脂粉混合的香气擦过颜茵的鼻间,明明不难闻,却让本就紧张的颜茵有股作呕的冲动。
下巴一紧,颜茵被迫抬头。
与她想象的不一样,眼前的男人模样出乎意料的俊美,五官凌厉深刻,眸如点漆,深如寒潭。
按在下巴处的力道不小,疼得很,颜茵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眼泪从眼角滚落。
哭开头了,后面更刹不住,颜茵并没有发现,抱着她的紫袍男人瞳仁收紧,暗海似的眼里掀起滔天巨浪。
怀中的女子艳得惊人,似牡丹,似烈焰,也似那一捧最干净的雪。
哭红了的狐狸眼可怜兮兮的,眼尾坠着撩人的艳红,她完全在他怀里,玲珑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软无骨,却也丘壑分明。
自看到这张惊鸿绝艳的脸蛋那一刻,贺沉绛脑中似乎有什么在炸响。
他生出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梦中那向来瞧不清面容的女子,好像本该就是面前人的模样。
颜茵一边落泪,一边挣扎,还不忘说:“我、我葵水来了。”
女孩儿的小日子竟要对一个外男说明,颜茵又羞又恼。
但此时,颜茵却仍抱着一丝期望。
这男人跟台下那些放浪形骸的来客好像不太一样,或许对方能放了她呢......
然而才这般想,对方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到房中唯一的塌上。
被趴着放下时,颜茵还是懵的,直到她听见了身上衣服被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