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都处理干净后他才走到画着门的墙壁前,发现门的边沿有一道手印,导致门的整体构造不完整,门因此消失。
看来是郑于掉进去时候碰到了,秋忱重新用画笔补上残缺的部位,然后打开门。
进来时秋忱看到郑于贴着墙壁,像罚站一样。
郑于先是看到了一束光,然后在看见秋忱时,眼中的惶恐和茫然都还残留在脸上。
“秋队你没事吧?刚才我好像是触发机关打开了暗门,可是找不到门出去帮你。”
郑于都没有想到这门是秋忱画出来的,哪怕后者说了实话。
秋忱见他这么想没有解释,只是点了一下头,他转头打量所在的房间,这房间和他们刚才所在的房间一模一样,看来也是一间客房。
但是恐怖的是——床上有人。
那人似乎陷入了沉睡,被子盖得严实,只不过身子一动不动,根本不像是活人。
郑于可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房子还有活人,没看到狗都落得那样凄惨下场吗?
他压低声音说:“秋队,我们是走还是留?”
“来都来了,这里就这一只鬼,干脆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红色的吧。”秋忱做好了打算,要是这只鬼没有红色眼睛,他就原地画个笼子,将对方关着完事。
“可以看看。”郑于这回没有瞻前顾后了,“秋队,刚才我使用了能力,但身体没有传来疼痛感。”
“那就是说你在这个房间里很安全。”秋忱觉得挺意外的,这地方竟然还有安全的地。
“对。”郑于看着床上的鬼,语气相当迷茫和不确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安全的,或许是因为你可以对付这只鬼。”
秋忱没说什么,直接摘下耳边的通讯器,递给郑于:“你耳边的通讯器坏了吧,我的给你带。”
“不,这怎么行,你更加需要照明。”郑于连连摆手,完全不是假意拒绝,是真的不想要。
“让你拿就拿着,我的夜视能力很强,根本就用不着照明,如果你觉得我是说谎的话,待会儿你再还给我就行。”
秋忱的语气强硬,郑于见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便接过通讯器,心中五味杂全。
他那傻子老哥,还真是给他送来了可靠的伙伴。
无论怎样,他死了都行,一定要确保秋忱能活着出去。
秋忱走到床边,确定睡着的是鬼。
白色枕头染了大片的血,对方的脑袋连头皮都没,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扯掉,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还有几根可怜的发丝沾在上面。
鬼闭着眼睛,但是看得出眼睛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带着干涸的血迹。
秋忱莫名觉得这人很眼熟,于是凑近打量。
在两者的距离十分相近时,睡着的鬼猛然睁开眼睛。
秋忱神情一变,不是被吓到,而是惊讶,因为他认出这鬼是谁。
“怎么是你?”
“秋忱?你怎么在这?”眼前的鬼根本就没有眼睛,顶着两个血窟窿和光秃秃的头顶。
郑于听到两人的对话,小跑到秋忱身边:“秋队,这鬼你认识吗?”
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鬼,在看到对方模样时脸色煞白,好在忍住没叫出声。
都长这模样了,秋忱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秋忱:“他是我之前在便利店工作的同事,后来便利店关门我们都失业了,所以我才来分部混口饭吃。”
郑于没想到秋忱成为灵气者竟然不是因为崇高的使命感,仅仅是因为失业了,所以顺势在分部当灵气者,如此简单朴实的原因。
“秋忱,你找到了新工作啊?”同事顶着一张极度恐怖的脸,语气却相当平淡,像是日常闲聊。
“啊,对,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郑于。”秋忱拍了拍郑于的肩,微笑的介绍道。
“你好你好。”郑于露出相当勉强的笑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在干嘛。
他们不是来消灭鬼的吗,为什么和鬼聊得有来有回的。
“唉,真好,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同事叹了一口气,“不像我到现在都是无业游民,这年头工作实在太难找了。”
“谁不是呢,别说工作了,在这城市你想找到人都挺难的。”秋忱话题一转,“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户人家里?你和主人是亲戚关系吗?”
同事:“不是啊,我是看到他们贴在电线杆上的应聘广告,所以就过来应聘了。”
应聘。秋忱和郑于默契的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能从同事身上找到突破口。
“这家主人到底在应聘什么?”郑于追问道。
“重金求子。”同事神情坦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丢下了一击深水/炸/弹。
“什么?”郑于以为自己听差了。
“等下。”同事看他们一脸不信,下了床,从床头柜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们看,上面用红色的血字写了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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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解开,郑于回想起从进门后发生的一幕幕,包括佣人因为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时,脸上的暧昧笑容,和意味深长的话。
“原来我们是来当配种的啊。”秋忱一语道破。
“妈的,必须把这恶鬼给干掉!不是它死就是我亡!”郑于整张脸都涨红,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愤。
难怪他每次想潜入豪宅时预知到疼痛的地方是致命的下半身,这点他打死都不会和秋忱说的。
“都是为了生活。”同事倒是一副伫立山间,看淡风云的模样,“刚开始呢我也介意,觉得人不能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
“但是在住进来后,我觉得之前想法太年轻,人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
郑于:“……你让我捋捋你这两句话。”
秋忱拍了拍手掌:“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