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于听着她说的话:“女鬼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刚才她没有对模型说这样的话啊。”
“因为她说的是真话。”秋忱抬眼和同事对望,“鬼婴是你和富豪的妻子结合之下的产物。”
“呵。”同事冷笑,伸手掐住女鬼的脖子,只是微微用力,女鬼顿时脑袋一歪,化成白雾消失,他站起来,嘴角的微笑几乎裂到了耳根。
“他们不是想要孩子吗?我可是大孝子,当然得满足我爸,还有我后妈的愿望。”
“什么玩意?”信息量太大,郑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忱:“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都害死,将他们困在这里,反复折磨不就是你想要的?”
“是啊,原本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重新和你相遇后,我突然觉得我的报复显得尤为的可笑幼稚,比起让他们痛苦,我更想你可以永远陪着我,你愿意吗?”同事朝秋忱伸手,语气深情低沉。
走廊地面突然塌陷,秋忱和郑于掉了下去,而在最下方长满变异的巨大棘刺,根体一排尖锐的刺。
同事脸上的笑意始终挂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秋忱来陪他,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秋忱缓缓飞上来,脑袋贴着的竹蜻蜓正快速旋转着,他另一只手还提着脸色苍白的郑于。
“你的竹蜻蜓呢?我要松手了。”
郑于反应过来,连忙把之前放在口袋里的竹蜻蜓贴在头上。
郑于捋清刚才同事说的话,他难以置信:“所以,因为你爸没有了生育能力,你就和你后妈发生了关系,并且还怀上了孩子……你爸知道你是这么个大孝子吗?”
同事笑着说:“当然,我可不是做孝事不留名的人,这种事情我当然要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郑于都快听不下去了:“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做到这么残忍的地步?”
“残忍?我承认。”同事咬牙,脸庞因为愤怒显得扭曲,“那是因为有些人已经不当人了!”秋忱平静的询问:你是怎么死的?”
同事看向秋忱时,愤怒的神情一扫而空,像是很乐意为他讲诉过去:“我妈和我爸早就因为感情不和离婚10多年,在这期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但那男人在娶了年轻貌美的女人之后,竟然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再有孩子,于是就联系上了我,装成一副好爸爸的模样让我回来,他那点臭钱我根本就不想要!”
“但你那位后妈不会这么认为。”秋忱看过不少的狗血剧,已经将事情经过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对,那女人认为我会回来,并且会夺取我父亲所有的家产,导致她一分钱也捞不到,事实上我想这么做的话,我确实会这样做。”
“她暗地里找人要了我的命,还伪装成了意外车祸。”同事语气有一丝颤抖,“还殃及了我妈……你说这种人都算不上的畜牲,还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郑于问:“那鬼婴是怎么回事?”
同事面无表情:“那只不过是半人半鬼的产物而已,那女人暗地里想找情人借种生娃的事情被我发现,于是我就让她产生幻觉,怀上我的孩子,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生下那怪物,我就已经等不及让她死了。”
“在她死了后,我把她的肚子划开拿出孩子,却发现那孩子变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玩具,于是我就送给了我爸,他不是想要孩子吗?这孩子里有一半家族的血,也算是他的。”
“只是那孩子容易饿,得不停喂吃的,我爸掏空了身子都喂不饱他,哈哈哈哈!真是痛快!”
同事的笑声癫狂又畅快,这些话他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如今就想有了发泄口般,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郑于抿唇,颇为不赞同:“你要报仇也不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啊。”
“你懂什么?”同事扭头看他,两个血红的窟窿带着极其惊悚的视觉冲击,“我都死了!我不用点极端残忍的手段,难不成还指望用法律制裁他们吗?”
郑于无言以对,甚至觉得对方说的怪有道理的。
同事转而看向秋忱,微微一笑说:“你早就看出来了,对吗?”
秋忱点头:“就算你再怎么抗拒都不能否认,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是吗?”同事转头,通过窗户的倒映看着自己的脸,“我倒喜欢现在这副模样。”
秋忱抱拳:“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你的依仗不过就是那根神奇的画笔。”同事抬手,不知何时画笔竟然落在他的手中,他将画笔折断,松手,被一分为二的画笔掉到下方荆棘中。
郑于:“糟了!”
失去画笔他们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秋忱的神情也变了,他皱眉,颇为感慨:“没想到你这么单纯,竟然没想着用画笔画点什么,直接将它掰断。”
同事沉默片刻:“失策了。”
郑于:……
“不过没关系,比起画笔,我比较习惯用刀叉。”同事抬手,厨房摆放的银质刀叉全部飘在他的周围,他一挥手,无数刀叉朝他们快速地飞过来。
两人各自躲开,刀叉深深扎进墙壁中。
郑于抬头时发现秋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他说:“秋队,我去房间再找一支画笔过来。”
“不用,找画笔的时间都够我把他干掉了。”秋忱的肩膀,手臂和大腿都被刀叉刺中。
郑于瞳孔一缩:“秋队你受伤了!”
“少说废话。”秋忱没好气的看了郑于一眼,伸手将身上的刀叉逐一拔了下来,足足有4根。
秋忱看向郑于下半身:“你自己小心点吧,最好别使用能力,反噬的话……”
郑于下身一凉,他看着秋忱朝同事那边飞去。
讲道理这一幕有点热血,但是一看到秋忱头顶上的竹蜻蜓,那种激情打了折扣。
同事是见过秋忱消灭鬼婴包括其他鬼的全过程,他没有傻到和对方硬碰硬。
他一边在半空中灵活躲避秋忱,一边隐秘的看对方头顶的竹蜻蜓。
就在秋忱掐住同事的脖子,找到机会的后者同时伸手抓住竹蜻蜓将其拿掉。
同事嘴角上扬恶意的笑容:“你完了。”
秋忱和同事以快的速度往下坠。
“秋队!”郑于飞了下去,但他的速度根本来不及救援。
秋忱松手,同事脱离束缚停留在空中,他低头看着,等待欣赏秋忱死去的模样。
秋忱从口袋摸出刚才那四根刀叉,抬手往空中一抛,刀叉发出一瞬刺眼的白光,转而像是被人操控一般,齐刷刷地刺穿同事的双手双脚。
“啊!”
同事发出一声惨叫,他往下坠,刀叉像是有千斤重,他迅速和秋忱擦身而过,整个身躯没入长满荆棘的陷阱中。
眼前的场景一变,瞬间回复原样,他们还是在走廊中。
同事倒在地上,手掌和脚掌都被刀叉刺穿,身体时不时抽动。
同事不明白,明明他已经死了,可是被刀叉触碰到时竟然感受到烈火灼烧皮肤的疼痛感。
他转头看,发现有一缕红色的雾体缠绕着刀叉。
同事想起来了,秋忱就是靠着这红色的奇怪物体才能把所有的鬼都消灭的。
所以,他也要死了吗?
在看到同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郑于正要拿枪射击,秋忱伸手按住他手臂。
郑于停下动作:“秋队?”
“我想和他最后聊几句。”秋忱看向同事。
郑于放下枪:“那我走开一点,如果有事你就喊我。”
秋忱点头,他走到同事面前:“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死了?”
同事浑身都是伤,鲜血从他的各个伤口流出来:“我不爱吃蒜,可是便利店提供的饭总是要放蒜,我妈知道这事,就总是拿她煮的饭跑来跟我交换……”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那天……吃到蒜,真的真的……好生气啊……”
秋忱回忆起那天同事挖眼的离谱模样,原来从那个时候悲剧就正式开始上演了。
同事身上的力量逐渐削弱,他突然剧烈咳嗽,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倒流在他惨白的脸上。
“你刚才撒谎了。”同事感觉不到疼痛感了,他望着秋忱的眼睛笑着说,“我和我的父亲根本长得不一样,我随我的母亲。”
正是因为长得不像,所以才得不到对方的喜欢。
“可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这是同事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我明明没有露出任何让你看穿真相的线索和证据。”
秋忱本无意与他说太多话,但他忽然回想起与同事在便利店的种种日常时光。
那样安逸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他看向远处仿佛在罚站的郑于,确定对方不会听到这边的声音,便蹲了下来,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窗外透进一道暖光,正好照在秋忱一半的脸,另一半脸藏在阴影下,眼眸透着冷冷的光。
明明没有声音,可同事的脑海中却仿佛有数千人在说着一句话。
【神是无所不知的】
秋忱起身离开,感觉到脚腕被抓住,他低头看去,同事用沾满欲望与罪孽的手,虚虚的抓住。
秋忱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
“别这样看我……求你。”原本麻木的痛疼感涌上心尖,同事空洞的眼眶流下血泪。
秋忱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
同事透过他的眼眸,看到自身肮脏卑劣的结局。
沾满黑血的手直到消失的那一刻还保持着紧握姿态,沉闷的腐朽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黎明的清新空气。
郑于忍不住深吸一口,露出畅快的微笑:“任务完成!”
他想到秋忱受伤了,连忙使用通讯器与外界沟通,让他们快点派车和医护人员过来。
秋忱作为负伤人员,被赶过来的医护人员强制要求躺上担架。
“郑二队。”医护人员跑过来,“秋队说想见你,有急事。”
郑于正在嘱咐下属们接下来的清除行动,听到这话都顾不上说完,立刻往救护车那边跑。
“秋队!”郑于看到躺在担架上被绷带几乎包成木乃伊的秋忱,眼泪顿时流下来了。
“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才让你受伤。”郑于是知道的,当时秋忱是为了保护他才被刀叉伤到。
秋忱艰难地抬起被包裹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手:“郑二队,我有话想对你说……”
郑于双手握住秋忱的手,正色地点头:“你说,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豁出性命去完成的!”
“做个刨冰而已,不用豁出性命吧……”
“好!”郑于一口答应,在反应秋忱到底说了什么之后愣住,“啊?”
“记住,西瓜口味的。”秋忱说完后闭上了眼。
“秋队!秋队你没事吧!”郑于急得整个人差点扑上去。
医护人员检查了一番:“秋队只是睡着了。”
郑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