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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成金丹?!

这个梦想,是大郎飞升的必须条件,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几百年来,它就是连做梦都想着凝聚金丹,就差那么一点。

它如果现在飞升,顶多乘云驾雾一千多米就会慢慢坠落。

而如果体内凝结成金丹,那么一口气飞出一万多里,不吐舌头不出汗,非常轻松。

到时候,别说是不远的黑水河,就是再宽许多的通天河,也能够飞渡过去。

包括司空烈在内,数百人从废墟中,战战兢兢的爬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狗仙”。

虽然不知道是妖是魔,但是既然杀了“河神”,也许现在应该叫猪婆龙怪,那么想必是个善良的兽灵。

果不其然,狗子大郎并没有多看一眼周围惊恐的百姓,径直走到死掉的猪婆龙跟前,翻找了半天,在猪婆龙的口袋里,找出一本册子。

正是《云水剑法》的下半部。

“汪……咳咳,好嘞,此妖已除,以后不会有童男童女祭祀之灾祸了,尔等速速散去吧……”

大郎甩甩蹄子,眼中盯着面前的册子,双眼放光。

它记得,师兄说这里面有猪婆龙的半步金丹。

哪知道司空烈忽然一声令下,率先扑倒在地,给狗子大郎嘣嘣磕头,口中高呼:“上仙救我等性命,我黑水郡城司空烈,率领郡中百姓,叩谢大恩,请上仙别走,务必在我黑水郡城中多待几天,让我等伺候上仙一些时日,聊表心意啊~”

“上仙在上,我等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还请上仙留步啊……”

“仙人在上,请让我等供奉仙人,万万不可走了……”

正在发呆的黑水郡城百姓,一见城主这般模样,纷纷反应过来,黑压压跪倒一片。

狗子大郎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看着周围磕头的百姓,手足无措。

它得道几百年来,在青羊观中苟且度日,不是被师傅师姐呼来喝去,就是被大师兄欺负,多会儿受过这种捧敬?

刹那间飘飘若仙,不知身在何处。

但是当徐兴的身影,远远出现在它的视线中的时候,它还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这大师兄性格很是凶残,按照以往经验,往往在整它的时候,会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狗子就是一个激灵,忽然醒悟了过来。

刚刚大师兄说,它取得《云水剑经》的下半部,就让它狗子大郎凝结金丹,这话能当真?

如果当真了,自己的小命也就危险了。

呜呼,又被师兄骗了。

还是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大郎很乖觉的夹起尾巴,叼着《云水剑经》跑到徐兴跟前。

正要摇尾乞怜。

被徐兴一把抱住:“大黄,我徐家保家仙啊,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让我一顿好找,啊!那边的怪物是什么,还有,这些人怎么会给你跪下……”

徐兴脸色慌张,语音发颤,似乎是个柔弱书生,看到了这个场景,有些受不了。

大郎知道这个大师兄,是个戏精,但是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又怕自己说错话,只好装傻站着,不敢接口。

司空烈身为一城之主,自然见多识广,见这场景,已经明了。

这狗仙是傻书生的灵宠,应该是祖辈留下来给这书生的保家仙。

他爹小时候跟他说过,有人的保家仙是个壮硕的耕牛,平日里替人家耕田,力大无穷,一天顶别家十天。

有的人保家仙是个兔子,能给那家人无限掉毛,用作衣裳。

还有的人保家仙,是个狐狸,晚上会幻化成美貌少女,为那家主人端茶倒水,捶背捏腿。

但是,这些保家仙都有定数,时间到了就会离开所保的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般这种人家,都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才会有灵宠相护。

反正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是他从来都有听说。

“先生不要慌张,看你模样,应该是外来客,刚才你家兽灵救了我全郡城人的性命,当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完,要是先生愿意在此多留几天,我等必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相告……”

司空烈不愧是见多识广,识人断面,立马抢过话头,拉住徐兴的衣袖就往城里走。

不管什么灵宠,都会很听主子的话。

只要把这主人拿住,这兽灵自然走不了。

而且,虽然面前这书生年纪,比他司空烈年轻得多,但是司空烈很明白,读书人宁折不弯,最爱的却是被人捧臭脚。

所以他并没有随便称呼,而是开口闭口“先生”,以后辈自居。

果然,一路上徐兴轻飘飘的,似乎被他掌控了心神。

对此,司空烈心里暗暗窃喜,觉得自己很有一套。

大郎在后面跟着,不断腹诽:“果然没猜错,大师兄说是这次要抬举我,让我凝结金丹,没想到说我竟然是他徐家保家仙,保你妹,我……我保你的肆作甚?”

众人推崇簇拥下,徐兴主仆二人,被请到了城南一处幽静的别院中。

时值黄昏,此处幽静闲雅,远离黑水河,一湾小溪绕了个大圈,从山石上沁下来,泉水叮咚。小溪包裹着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个用绿竹盖成的偌大客栈,清新雅致,偶尔有几片发黄的竹叶飘落下来,颇有意境。

“先生请在此处歇息,我让人来伺候先生,先生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咱们再谈……”

司空烈抱拳,身边的衙役捕快,顿时出来五六个手脚灵便的,进去打扫。

而百姓也纷纷再次叩谢,渐渐离去。

徐兴冲着四周作揖,一脸的谦虚,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感觉。

而狗子大郎则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位“戏精”师兄。

司空烈走了几步,又回头走到徐兴跟前,执手道:“徐先生,在下有一言相告……”

“但说无妨……”

“嗯,就是先生今日再东厢房歇息,我让下人伺候了先生,先生就安寝吧,千万别出去走动,就算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也别出去看,尤其是子时,就算有人敲门,也别给开门,切记切记……”

说完这些,司空烈转头急匆匆走了。

只剩下一人一狗,在唏嘘的黄昏中摇曳。

正是:

古道西风瘦狗,小桥流水人家,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

……

傍晚时分,那五名手脚灵便的捕快,早早就给徐兴打扫好了东厢房。

吃饭前先烧了热水,给徐兴和大郎净面,烫脚,接风洗尘,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刚洗完手脚,饭菜已经热好,三鲜鱼翅、栗子鸡、氽鲤鱼、酱汁鲫鱼、活钻鲤鱼、板鸭、筒子鸡、烩脐肚、烩南荠、爆肚仁儿、盐水肘花儿、锅烧猪蹄儿、拌稂子做了满满一大桌,应有尽有。

“好家伙,把黑水河里的鱼都捞了吧?”大郎口水滴落,双眼放光看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