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救美(2 / 2)孩子他爹的白月光我不当了首页

周宇却还愣着,心里惊天动地地想:天地良心,他跟在景晚月身边快三年了,从来不知道这位连笑都很少笑的少年将军居然还能变成这等好脾气的模样!

……

马兵在飞骥营里没有职级,初入军营,那些出身不好又无甚本事的,便会被安排做这个。

每日重复劳苦,毫无出头之机,连住处都没个正经,往马厩角落或草料房里一窝就算了事,遇上气候不好,草料受潮战马生病时还要被重重问责。

若再加上是个混了乌兹族血的两半人这一点,简直就人尽可欺了。

但其实齐人原本也不是这样的,只因大齐立国至今二十七载,一日日地变强,边地百姓不免自傲,依附于大齐的交赤人和西犁人亦是如此。

便如几十年前,趁中原前朝衰微局势混乱,大国乌兹自北境向南纵意驰骋,杀伐甚重,亦没把任何生灵放在眼内。

说到底不过是时移势易。

景晚月心想,如今的大齐若想要长久,必要将这刚刚冒出苗头的自大自傲之心及时扼杀。

是日,他改了装容,收敛一身内功气息,抱着包袱跟着领路的士兵默默走进营南马厩。

他是周宇塞进来的。

周宇对营中的募兵官说,景晚月将军来此途中收编了一些流民,其中堪用的已编进了军队,唯独此人干啥啥不行,索性/交给他随意安置。

募兵官一听,再一查此人背景,心想这还不容易吗?喂马就是。

“行了,以后你就待在这儿,好好养马别出差错,否则有你好看。”

领路的士兵随手往马厩角落一指,其他再不交待,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侧头斜斜地瞥了景晚月一眼,嘟囔道:“长得倒是细皮嫩肉,还怪好看的。”

景晚月:……

他不是已经刻意把自己改得普通了么?

只得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用沾满泥土和灰尘的手在脸和头上擦了擦,再将头发揉乱,然后开始查看马厩。

飞骥营共有六个大型马厩,厩后连着天然马场,该喂则喂,该放则放。

倘若他当真是个临时被收编的流民,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且不说能不能把马养好,单是能否做到不迷路都是个问题。

然而他毕竟十五岁便投身军中。

马儿是什么品种年岁、该吃怎样的粮草、吃多少、何时吃、怎么吃,何时饮水何时洗刷,当长放还是短放,如何安抚哄劝,他皆一清二楚信手拈来。

信步走在马厩里,一匹一匹地认识这些膘肥体键的家伙,他的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

直到远处传来脚步与说话声。

声音渐近。

景晚月即刻凝神,准备做出初来乍到的模样。

“新来的?”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从容转过身,只见面前站了两个步兵,看到他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几乎同时“唰”地冒出了精光。

“呦,确实是细皮嫩肉,挺好看。”

“叫什么名字?说来给哥哥听听。”

景晚月:……

他默不作声,忍耐着挪开了目光,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的脸。

其中一人却来了劲,道:“哎呀,人家是乌兹混血,大概不会说齐语。”

“哦哦,那就说两句乌兹语给哥哥们听听,咕噜咕噜?哈哈哈哈!”另一人恬不知耻地起哄大笑。

景晚月心中顿时冒出一阵强烈的抵触,万没料到才来了这么一会儿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实在懒得理会他们,扭身要走,那两人却冲上来将他一拦,目露凶光。

“没叫你走你就敢走,胆子挺大?”

“过来吧,哥哥们教你这里的规矩。”一人使劲儿攥住景晚月的手腕。

景晚月有点恼火,正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忍耐,看看此间究竟还有多少欺辱人的事情,却听又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马厩外传来,一人气势汹汹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一惊,同时侧身望过去。

五步之外,站在那里凛然发问的不是旁人,赫然就是穆悠。

身上穿的仍是那件破烂脏污的灰布袍,额上有撞伤的淤青,脸色仍是苍白如雪。

……看来病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