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盼儿最无所谓面子,她偷偷数了数自己的丹药瓶,蹭啊蹭地蹭道姜苑身边,她也不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个乞食的小动物。
姜苑忍不住笑了,大方地分了一些给她。
薛盼儿开心地一蹦三尺高,甜甜道:“谢谢江师妹。”又小声道:“谢谢宋师弟。”
宋千清的手却一顿。他只是,只想做给师尊吃。
然而也是师尊给出去的,宋千清闷闷地“嗯”了一声,一边手上继续撒调料,一边很是小心眼地瞪了那三人一眼,希望剩下这两个能记住自己之前说得话,这蛇又不大,若是五个人吃师尊怎么能吃得够。
司徒曜最先受不住,然而他又最好面子,如何能忍受自打脸,抬腿就走,留下一句:“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危险。”段鹤年倒是没有这么好面儿,但他自认了大师兄的身份,又如何能不在师弟师妹们面前端住表率,只得一边辛苦忍受一边安慰自己算是锻炼意志了。
于剩下两人来说漫长的一顿饭终于结束,这段时间他们虽恢复了体力,心里疲累却更甚。
段鹤年咳了两声:“既已休息好了,那我们就上路吧,脚程快的话今日晚上就能到永宁村了。”他心里默默想着,这回脚程务必要快,可不能再让宋师弟和江师妹还有时间打猎和烤肉。
于是几人接下来的时间都全力赶路,只是令段鹤年惊讶的是,他的速度已让司徒曜和薛盼儿都有些疲累了,可修为最低的宋千清江烟两人却不仅能稳稳赶上,甚至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游刃有余。
薛盼儿心大,但司徒曜却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当下心中便较起劲来,暗暗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在这种情况下,五人竟傍晚时分就赶到了永宁村,薛盼儿累得气喘吁吁:“我们这是干嘛呢?赛跑吗?”
司徒曜也很累了,但他强忍住了没有表露出来,可再一看那两人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挫败顿生,更不愿说话了。
姜苑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暗自较劲,毕竟对她而言这个速度实在是太慢,她环顾了一圈瞧起来有些空旷的村口,眉头越皱越紧。
“这地方很不对。”宋千清和段鹤年异口同声。
宋千清莫名有些不大高兴,他抢先对姜苑道:“日头刚刚西斜,农人应是刚在田地里忙完准备归家,这里的人不该这么少。”
“而且,”他指着田中丰硕的谷穗,“永宁村地处北方,气候干旱,为何不种麦却种稻?气候明明不适宜,可他们不仅种了还种得很好,便是江南的沃土也难长出这样饱满的稻谷,这一亩地怕是要比别处多打下上百斤稻子。”
姜苑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宋千清,没想到他对农事竟如此了解。
“宋师弟怎么对这些如此清楚?”段鹤年也很惊讶。
“儿时干过罢了。”宋千清淡淡道。
姜苑直觉他心情不大好,岔开话题问段鹤年:“你发现了什么不对?”
她一时忘了伪装,语气中带着淡淡威仪,段鹤年本能的便顺着她的话回答:“我发现了死气。”
他拿出一个玉瓶,那玉瓶下半段还白璧无瑕,上半段却泛着浓郁的黑气:“此地死气颇重,想是有不少冤魂。”
落日的余晖铺洒在丰收的田野间,阡陌交通,鸡犬不闻。
姜苑心中无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安,她缓缓闭上眼,磅礴的神识以她为圆心迅速扩散,瞬间便覆盖了整个村庄。
却只见,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