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家大业大。
原主也是可怜,摊上这样的父母人家。
忍住想爆粗口的冲动,陶容冷笑:
“真是有劳广平侯和大夫人如此为我操劳了,不过陶容一普通老百姓实在是无福消受,这便告辞了。”
说完便要下马车,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她怕她就要忍不住心底涌出的涩意了。
见陶容要下马车,云依霜立马就慌了,抓住她的衣袖,急切道:
“容儿,这便是你不懂事了,虽说宣成侯年纪……是大了些,可你毕竟也不小了,还出了那档事,你去了齐府,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你们的虚情假意!”
陶容回头,打断她的话,再忍不住涩意。
云依霜的手被甩开,怔怔地望着她,连春香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声嘶力竭的二姑娘。
心中的悲凉无限放大,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泪就是忍不住落下来了。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一个你们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还是一枚利用的棋子?既然如此,为何要把我生出来,为什么要把我丢掉?!”
为什么?为什么把她丢在孤儿院门口?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孤独地长大?
她不是垃圾,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容……”
“别叫我,我不是你的容儿。”
看着陶容离去的背影,云依霜手颤得厉害,终究还是没有动,春香担忧地看着她:
“夫人。”
云依霜用力闭上眼,靠在车厢上,疲惫地出声:
“走。”
春香犹豫不决:“夫人,可是大少爷怎么办?”
“我说了,走。”
“是,马夫起轿!”
车厢里云依霜还是睁了眼,咬紧唇:
“我会想办法让容儿回来的。”
马夫甩起马鞭,随着一声长啸,马车终于驶离。
陶容心里很乱,下了马车后也不知道去哪,耳边吵吵闹闹,一群人围着她指指点点,她甚至看见了村长和他儿子也在里面。
耳朵里嗡成一片,心都麻了,她这样算什么呢,陶容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从小到大她真的没有怎么哭过,无非是掉几滴眼泪。
一直以来她都是很坚强的啊,眼泪为什么会一条条地从眼睛里流出来呢,像不要钱似的,明明与她无关,怎么就想哭了呢?
难道她生病了?
陶容呆滞地站在那,愣愣地伸出手去摸自己的额头,眼前糊成一片,看不清人。
不烫啊,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呢?她有努力地长大啊,讨好院长,不和小朋友打架,也乖乖地读书,好好生活着。
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狼狈,郭氏会觉得丢人吗,二狗呢,他会对阿姐失望吗,李氏呢,她是不是又在骂她了……
大家呢,是不是后悔在她这买串串香了。
陶容搓着手臂,觉得风吹得好冷,抱紧自己,她不想待在这了,她想回自己的小窝。
一滴晶莹的泪散在空中,风突然慢下来,世界变得漆黑。
随之而来的还有带着热度的气息,熟悉的香味,令人安心。
陶容杏眸睁大,呆呆的:
“你来了?”
在他的大氅下,仿佛隔离了外面的世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剩下灼热的气息,瞬间暖了她的身体,安抚了她慌乱的心。
她听见他沉沉嗯了声。
“陶容,别哭。”
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带了丝僵硬,像是从嘴里挤出来似的。
他在心疼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