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段宏越一脸精神立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扣扣系上白衬衣纽扣,看着把自己埋在丝被里的杜若知,神色难得柔和道:“我要出门了。”
“额。”杜若知懒懒应了一声。
段宏越走上前,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
杜若知忽然从温暖的被子里被拉出,睡意瞬间去了一半。
段宏越看着她,有些执着道:“我出门了。”
杜若知认真问:“晚上回来吗?”
“回。”
杜若知点头。
“我等你。”
段宏越这才满意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段宏越走后,杜若知又睡了一会,才慢慢起身。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黑色长裙换上,没有化妆,拿起一个黑色挎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周六,不堵车,她开了四十多分钟,来到南山墓园。
今天是商时灵的忌日。
她在山下一家花店买了一束栀子花,缓慢向山上爬去。
栀子花是商时灵最喜欢的花,花语是永恒的爱。
商时灵一辈子追求极致的艺术和永恒的爱恋,却最终折在了她最骄傲的感情上。
从山下走上去,有几百阶台阶。
台阶两旁种着整齐得银杏树,如今正是秋季,银杏树叶随风飞扬,时不时有几片落在她身上。
二十多分钟后,杜若知爬到了山顶。
商时灵的墓前立在三人,他们见到杜若知走来,皆抬头看过来。
杜锦庭,方珍,还有杜诺允。
杜诺允见到杜若知,眼睛一亮,满脸笑意上前:“姐,你来了。”
他今年十九岁,长得更像方珍,面容精致秀气。
杜若知避开他,走了过来,微微蹲下,将栀子花放在商时灵的慕前,才抬头看向三人。
“她不欢迎你们。”
方珍面色微变,看了眼杜锦庭,没有说话。
杜锦庭看着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杜若知,儒雅的面容不由得带了三分怒气,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压住怒气对方珍和杜诺云道:“你们先走,我有话和若知说。”
方珍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杜诺允有些不舍看了看杜若知,犹豫了好一会,才跟着方珍离开。
空旷的墓地,只剩下杜锦庭和杜若知,杜锦庭不再维持一贯的儒雅,他皱起眉头,挑剔道:“如今,你到是越发长本事了,见了我连称呼都没有一声。”
杜若知静静看着他:“如果你今天不带他们过来打扰我母亲,或许我还会叫你一声父亲。”
杜锦庭气得眼睛发红,他纵横商场几十年,向来练就一副淡定脾气,但在他这个女儿面前,他每每失态。
杜若知就是他的一根刺,一根无法拔掉的刺。
这根刺代表了他年轻时被商家摆布的耻辱。
很多次他都在想,他没有杜若知这个女儿该多好。
杜若知看着气得满口通红的杜锦庭,心里不由得舒服了几分。
“你这么多年从没有来见过她,今天不会无缘无故过来,你到底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