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丞相府,公主姬书的房中,丞相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
“书儿啊,你入我府中多年,当知我儿的为人,虽然有了几房姬妾,那也是为娘的考虑着传宗接代,能为府上多添些香火,可眼下倒好,这香火还没延续,我那可怜的石儿就没了。”说着,姜夫人以手抚胸,哭的撕心裂肺。
姬书虽有些无奈,嘴上却也安慰道:“夫君已去,娘应自己保重身子,不然夫君在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书儿说的是。”姜夫人将眼泪用帕子拭去:“石儿他爹为着石儿的死整日里茶饭不思,如今好容易盼到了仇人回昭,本以为能为石儿报仇了,却不曾想”姜夫人有意顿住,眼角微微瞄一眼姬书。
“仇人?”姬书看向姜夫人:“不是说夫君是犯了军规,奉旨赐死的么?”
“假的。”姜夫人冷笑道:“全是假的,今日石儿他爹跟我说了,石儿之死全是公子玄玉和龙五合谋,假传圣旨,目的就是为了救那个参军,叫,对了,叫九歌。”
“参军?”姬书似有些反应不过来,从知道姜石之死至今,她所知晓的便是他夫君违抗军令,依法处死,怎今日突然冒出了姜夫人口中的说辞,“这参军怎么了?”
“书儿你有所不知。”姜夫人显得异常悲愤道:“那个参军,名叫九歌,原是名女子,不知怎的就混进了军营,还被公子玄玉分到了我儿姜石的麾下。”
“女子?”姬书不觉皱眉。
“就是这个妖女,仗着自己是公子的人,对我石儿的指令屡番违抗,最后我石儿实在忍无可忍便将她先行扣押起来。”
姬书安静的听着,却没有说话,
“谁知这个九歌,见自己被扣押,便亮出自己的女子身份想要勾引我家石儿。”说到此,姜夫人冷哼一声:“我石儿是什么人,此等货色怎会入得了他眼,便要对其施以军法,谁知此女相当了得,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暗中向公子玄玉求救。”
姬书淡淡地看一眼姜夫人,“所以我二弟便拟了份伪诏交给龙五传召?”
姜夫人一愣,良久才点头道:“对,我听石儿他爹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姬书不由的皱眉,玄玉的为人向来低调,此番怎会突然做出此等荒诞之事。
“书儿啊。”姜夫人瞧姬书不说话,眼眶一红,又开始接着哭诉道:“不是为娘的偏心,公子他是你二弟,这老爷也是知晓的,所以老爷并不想让你为难,于是想着既然要给石儿一个说法,那便将罪魁祸首九歌绳之以法吧,谁想就这个人,眼下居然也动不得,我儿死的冤枉啊。”
“动不得?”姬书挑眉道:“为何动不得?”
“老爷派人去大牢提审这个女人,结果却撞到了大司马,这下才知道,这女人竟然是大司马的义女。”姜夫人越说越气愤,声音也不觉颤抖道:“你说他儿子若是真奉旨杀了我儿子,这口怨气我也认了,可从目前看来,分明就是他的一儿一女狼狈为奸合谋害死了我儿子,他儿子眼下与姬将军有了婚约我动不了,可这个义女又凭什么仗着身份胡作非为,难道这天下真就没王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