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历七二一年八月二十八日巳时,云都城,西大街赵宅
今天是武道大会开幕的日子,虽没有具体的比赛安排,但是会有比赛的一些事宜,诸如比赛的规则和初赛的分组信息公布,一般参赛的青年才俊都会前往一观。大会一般也会安排一些武林前辈作为裁判,说是裁判,其实也有维持会场秩序的职责,尤其要阻止比赛的双方失手导致危及性命的流血事件发生。
大会定于午时开始,大会的开幕式和比赛场地设于皇城南门外的中大街广场上,从赵宅出发骑马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贤弟,你这是何苦,一大早匆匆赶来,又要匆匆而去,你从马行出发,不是更近吗?”赵天龙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赵兄有所不知,今次带队的是小弟的一位叔父,从小就看不起小弟,小弟也懒得和他们在一起。”周睿说道,言语中有些落寞,赵天龙闻言,不再言语。
“西门兄,赵三公子,清霜姑娘,你们好了没有啊,今天没有比赛,一不用登台,二不用携带兵刃,你们到底在磨蹭些什么啊?”周睿不耐烦的吼道。
“贤弟好酒量,他们几人似乎宿醉未醒呢。”
“周兄弟稍安勿躁,小妹马上就来。”赵天启憨笑道。
“小睿子你干嘛啊,一大早就来这里大吼大叫。”上官静怡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道。
“静怡妹子,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周睿说道。
上官静怡闻言不再理周睿,对赵天龙说道:“大哥,今天有没有事啊,要不你带我去武道大会看看热闹吧。”
“也好,武道大会是盛事,值得一看。”赵天龙答应道。
正在这时,守门的小厮进来禀报道:“二公子,门外有人求见,似乎是有位王爷请二少爷和静怡小姐赴宴。”
“知道了,你去请他进来吧。”赵天龙吩咐道,说完自己也起身来至院中相迎。
来人一身钢盔银甲,眼中满带杀气,行至赵天龙面前,双手递上一张红色的请帖,说道:“在下安阳王府参将何四,我家王爷请赵公子和小姐赴宴,若无琐事,现在就请随在下一往。”
赵天龙已认出此人是回到云都那天在中大街遇到的那个将军,没想到安阳王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便道:“将军稍待。”说完便回客厅嘱咐了上官静怡几句,不等周睿等人离开,便带着上官静怡和武战随何四而去。
待西门川和赵清霜出来不见赵天龙兄妹二人,赵清霜便问赵天启道:“三哥,二哥和静怡妹子去哪里了?”
“刚才有个将军模样的人来请赵兄赴宴,应该没什么事,正常交际,我们走吧,大会快开始了。”周睿说道,一行四人便不再犹豫,出门而去。
午时,云都,中大街安阳王府外。
安阳王府位于南北向的中大街,两条中大街交界街口南面约一里处,正门朝向中大街。安阳王全称安阳郡王,封地在安阳郡,安阳城里还有另一座王府。自三年前安阳城的王府建成,独孤陌大部分时间均在安阳城,云都的安阳王府常年只有些下人在。
王府的朱漆大门外,来了一行人。当先的一人走马先行,钢盔银甲;此人身后是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马车之后又是并行的两匹马,马上两人身材均较大,甚是惹眼,路人频频回头;两匹马后是四名手握红缨长枪的步兵,边走边左右环视。
当先的一人下马吩咐道:“去禀报王爷,就说客人已至。”
闻言自有人进门禀报,何四又转身行至马车旁,说道:“小姐,王府到了。”车帘掀开,是一个着一身粉红宽袖交领上衣,同色齐腰襦裙的少女,一张肥嘟嘟的娃娃脸稚气未脱,齐眉刘海,一左一右梳了两条大辫子。
马车后的两人此时也下马来到少女旁边,何四便引着众人进入王府。王府朱漆大门之上,金色镶边,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安阳王府”四字,字体是标准的正楷。传闻安阳王未封王前一直居于皇城内,二十岁封安阳郡王时,大厉宣文帝帝独孤尧本欲在都城再建一座安阳王府,独孤陌却上书婉谢,称自己封郡王后常年不在云都,不必耗费钱财。独孤尧觉言之有理,遂赏赐了这座府邸于独孤陌,并亲手题字以示恩宠。安阳城里的安阳王府两年而成,独孤陌便于三年前入主安阳,三年来首次回京。
待进入王府,一座庞大的府邸映入眼帘,当然,此时说的庞大是相对于赵府而言,实际规模比标准的郡王府还要小一些,前院由平整的雕花大理石铺就,走过前院,是十余级台阶,台阶尽头便是前厅。这前厅可比赵宅的要大得多,厅内正对前门,高挂一幅将军图,马上的将军一身戎装,左手拉马缰,右手手持红缨长枪向下斜指,持枪立马眺望远处,画的尽头一轮红日呼之欲出。画前站着一人,此时背对门口负手而立,只见此人身材修长,一身鹅黄色宅袖锦袍,头戴金冠玉簪,腰间白玉色腰带,双手银色护腕,脚下一双长筒战靴。此人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不过此人身为郡王,却一副江湖贵公子打扮。可赵天龙和上官静怡见此,却触动颇深。
值得一提的是厉朝皇族和公候大臣的服饰。厉朝统治之下,尤其有官爵之人,必有朝服和常服之分。朝服又称官服,如上朝,宴会之类的场合必穿官服。厉朝官服制式君臣一体,内穿圆领袍或衫,有夹层可填充棉絮为袍,无夹层即为衫,即袍者厚且暖,衫者薄而凉,故常夏秋着衫,冬春着袍;冬春时外套宽袖褙子,夏秋时则直接弃之,只着圆领薄衫。为免衣着不齐,何时更换衣着均有明确规定。官服颜色大体为紫棠、大红和油绿三种,一至三品用紫棠色,四至六品用大红色,七至九品用油绿朝服。朝服前胸后背均绣有图案,文官为飞鸟,武将为猛兽,至于具体为何种禽兽,言语冗长,暂且按下不表。常服则没有太多的限制,只衣上的图案和衣的颜色不能僭越,如明黄为皇族贵胄专用,纹龙为皇帝特例。常服的制式相对民间略多,除袍衫,还有褙子,比甲,褙子有宅袖、宽袖和广袖之分,比甲也有半身和全身之别。
十余年前,天峰山上,天刀门内
“我说小陌,你是王朝贵族,不是江湖客,怎么老是偷穿我的衣服?”
“表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独孤家和表哥家天刀门一样,世代习武,也算半个江湖势力。再说现在天下以武为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扬名天下。”
“行,我说不过你,随你便吧,记得把衣服还我。”
“表哥,像我们这种关系,不用那么计较吧。”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你也就一时新鲜而已,留着没用。”
“启禀王爷,客人到了。”何四躬身揖手行礼道,这话音也将赵天龙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