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不可思议的看向易元的背影,他见易元动了这么大的怒,忍不住的往最坏处想。
看大人这副模样,莫非昨夜祁怀对大人做了什么?
但看着祁怀长了一副良善的样子,她能对大人做什么呢,可以惹得大人如此气急败坏?
杨振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他就越发的好奇,毕竟能让易元动这么大怒的应该是人间少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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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辛见到庭院正中的易元,他眉心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忌惮,联想到昨夜祁怀的晚归,他脸上的神情更是凝重了几分。
“楚相大人……”
易元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忽视掉正在向他行礼的沈丘辛,他看向其中一间屋子,握着伞柄的手不断收紧,下颔亦紧绷着。
易元抬起眼眸,他眼中森然的杀意不加掩饰,“沈山长,我无意难为与你,我只是想要……”
“祁怀的命。”
沈丘辛神情一顿,他看到易元眼底不加掩饰的杀意,“祁怀是我的学生,不是他何处惹怒了大人,非要一命相抵不可。”
沈丘辛虽然只是读书人,但他有自己要坚守的东西,就比如说麓山书院,与麓山书院的众人。
“何处?”易元怒极反笑,他唇色很淡,墨染的黑眸翻涌着戾气,再加上他红烂的下颚,他整个人就如同嗜杀的罗刹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易元笑了两声,“沈山长,你不用管何处,我只要祁怀今日死在这里。”
“不然你们就和她一起死。”
麓山书院虽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地,各国之间纷争不断,却未曾敢扰到麓山书院的清静,但易元不会顾及。
书院众人汗流至踵,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他们还不一定会信,但易元不同,凭他的无所顾忌,他是真的可以做得出来的。
学子中有不少人开始对祁怀心生怨气。
怎么他们无一人招惹易元,就只有祁怀非要惹是生非?
沈丘辛亦不做退让,“祁怀是我的学生,教不严,师之惰,我愿意替祁怀受罚。 ”
易元擦去下颔的血水,暗红的血在他玉白的指尖晕开,“沈山长,你这是为了祁怀而弃其他人于不顾吗?我说了,你只能选一个。”
沈丘辛抿着唇,他脸色有些苍白,衣袖里的手不知何时紧握了起来。
“老师。”祁怀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缓步来到沈丘辛的身边,期间她并没有去看易元隐忍着怒意的样子。
沈丘辛目光复杂的看着祁怀,他还是决定要护下她,“楚相大人,祁怀是我的学生。”
易元瞧着祁怀那副乖顺的样子就觉得心中窝火,他眼中没有温度的扬了扬嘴角,“既然沈山长这么想护下她的命,我就不再为难沈山长了。”
“我要她一双手和眼睛好了。”
祁怀:“……”
易元缓步走到了祁怀的身前,他冰冷的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下颔,“这里你碰过。”
易元眸光一冷,他手一斜,伞离开了他的头顶,阳光落了下来,刚刚还只是有些血红的下颔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
昨夜被祁怀握在手中的易元的下颔,在阳光下,正一点一点的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