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样的伤口看着恐怖，却丝毫不影响活动，两年的战场生涯早就让他学得明明白白。

随手将魔刀收起，秦琼找了块隐蔽之处，席地而坐，一只手放在腰腹，另一只手垂落在地面。

当乙丑屯长赵无锋带着残众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衣衫破碎的少年斜倚在路边的碎石上，浑身上下布满血迹，伤口多得骇人，双眼紧闭，俨然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你说的就是他？”

赵无锋端详着眼前的少年，转头问道。

“回屯长，让我在莫海斯森林东部佯装大军来攻的，就是他，秦琼。”

一个瘦小军士拱手道，正是唐枫。

赵无锋快步走到秦琼身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应该没什么大碍。”赵无锋起身挥了挥手。

“来人，背回去，好生照料！”

几个军士迅速上前，搀住秦琼，一个膀大腰圆的军士蹲在秦琼前面，几人合力将秦琼放到他身上。

那大汉拽住秦琼的两根手臂，脚下发力，稳稳地站了起来。

唐枫看秦琼这副模样，不经意地挑了下眉。

众人向落日城狂奔，身处城外，随时可能被魔军发现，刚刚逃过一劫的乙丑屯军士，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

东方已经泛着些鱼肚白，落日城在初日的映射下显得更加雄壮。

“快开城门，前锋营乙丑屯赵无锋回城复命！”

还未到城前，赵无锋裹杂着玄气的雄浑声音，便远远地传了出去。

城墙并无动静，只是有军士探出头，“令牌何在？”

赵无锋弹指将令牌飞射而出，只听那军士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赵无锋带着众人穿行而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空中洒下，恰好落在他们的头上，似是在迎接英雄凯旋。

即使他们衣衫褴褛，发须焦黑；

即使他们残肢断臂，血迹斑斑。

营帐内。

“别装了，”唐枫将赵无锋送走，随手放下营帐的帘子，头都不回地道。

听到身后没有声音，他幽幽地说，“我们一路寻来没有半丝血迹，偏偏你身受重伤，你难道会飞不成？”

见秦琼还是紧闭双眼，唐枫继续道：“你身上的伤痕从方向来看，可不是从正面能砍出来的，难道有哪个魔族能从后方抱住你下手？若是这样的话，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轻笑一声，“莫不是被魔族美女看上了？”

床榻上的秦琼到底是忍不了唐枫胡乱编排，睁开眼，一个翻身便坐到床边，“那又如何？你不还是没有拆穿我？”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在那里等着，不怕我将功绩独揽，而你被当成逃兵吗？”唐枫揶揄道。

秦琼不慌不忙地端来床边的水盆，洗了洗脸上的血污。

“你会吗？”他抬头望向唐枫，笑了一下。

唐枫默然，死死地盯着秦琼的眼睛，想要从其中读出什么东西。

那双眼睛里装着的，绝对不是信任。

半晌。

“你有什么目的？”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我能有什么目的？一个普通的大头兵罢了。”秦琼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先开了口。

“那可真是希望我神武皇朝多几个‘普通’的大头兵。”

秦琼没有理会唐枫的促狭，也没继续追问唐枫。

谁都有秘密，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