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我竟然毁容了,要是那些师妹看到,该有多伤心!”俞白自嘲笑道。
“不过至少保住了一条命!”他又笑得轻松。
“你放心,这只是余毒未清,敷一些消肿的药,再过几天就可以彻底恢复了!”
年轻的声音传进耳朵,俞白艰难的扭过头,看到正在给卜元平施针的轮椅少年,心里很是吃惊,不可置信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准确的说,你还应该感谢两个煎药的外院师弟以及推荐我替你们治疗的贾善仁和颜古!”许悠头也不回,继续施针。
冰火掌带给卜元平的伤势远比俞白更加严重,许悠需要使出至高境界的夺天七针,同时运七针,连续七次,这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否则前功尽弃,甚至可能会造成卜元平的伤势加重。
俞白看出许悠这时候的状态,不再出声打扰,用手势制止了想说话的那两名外院弟子。
许悠的施针不像是医师治病,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着更像一位大师在展示艺术的美。不过这样仰着脖子欣赏实在费劲,饶是再好的心情也遭到破坏,俞白干脆躺好闭目养神。
但他也不是静静地等待,而是在脑海里思索这位看起来年轻得不像话,坐着轮椅,却身怀绝世医术的年轻人的身份。
俞白曾经也经常因为与人比斗受伤来医堂,但他发誓自己从来不曾见过这名少年医师。
他是谁?这是俞白此刻最大的疑问。
反复进行了几遍对医堂的回忆,俞白终于在记忆的角落发现了一段过去从不曾有过重视的听闻,这段听闻就像自己前几天打一剑斩了望月山某个无名小卒一样不受重视。
一个多月前听闻医堂多了位新的供奉。
如果仅仅是多一位供奉,除非此人在武林上名气极盛,否则帮派的弟子谁都不会关心,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的天才弟子。
但新来的供奉在武林上不仅没有名气,反而很年轻。
对!就是年轻,和眼前这位施针的少年一样年轻。
但因为新供奉是五名被派遣去青山镇的长老回来后联名举荐的,所以他们就有所耳闻了。
不过后来许悠深居简出,只在开始时去过医堂一次,没人见到,久而久之就没人记得了。
但现在想起这段听闻,俞白断定,许悠就是那位被五名长老联名举荐的新供奉。
他叫什么来着?
想了很久,俞白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这时少年已经结束了施针,俞白出声说道:“弟子多谢许先生救命之恩!”
他的语气很诚恳,许悠的态度更加随意:“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已经说过不用谢,如果你非要谢的话,就谢谢这两位辛苦为你煎药的师弟,以及推荐我给你们治伤的贾善仁和颜古吧!”
煎药的师弟们哪敢接受内院大名鼎鼎的‘玉面丰神’俞白的感谢,连忙诚惶诚恐的表示不客气。
俞白眉头一挑,如果此刻他的猪头脸还能做出这样一个标志性动作的话,他敏锐的从许悠的称呼和语气中察觉了什么。
自己或许可以为这位医术高超淡泊名利的恩人做些什么,毕竟上面有一对住在养龙院的爹娘,俞白心想,他问道:“许先生可有什么需求?俞某虽然势单力薄,但先生的恩情总归是要报答的!”
俞白说的很直接,就差直接开口说如果你想报仇,我帮你教训他们。
许悠装作没听懂,只是叹了口气,说:“需求倒真有,之前我向严执事提出给我派两个懂医的助手,毕竟俞公子你和你的师兄弟伤得太重,有医师协助把握也更大些,但严执事可能太忙了,现在也没把人给我找过来!”
“原来是这等小事,这种要求合情合理,严执事竟敢拖延,看来他是在医堂作威作福太久,都开始偷懒了,先生看好,且让我跟严执事说!”
提起那个马脸的严执事俞白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尊重,且不说许悠显然不喜此人,他娘亲是执事,级别相当,他父亲更是九龙帮里的实权长老,堂堂武二代,自然有其底气。
得了俞白的吩咐,两名煎药的外院弟子刚出去不久,严执事那张难看的马脸很快就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出现在他的面前。
“俞公子醒了?”严姓执事一脸惊喜的说道:“小严原本还为公子的杀人蜂之毒担心的茶饭不思,如今听那两个弟子说公子的蜂毒已解,小严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马脸执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就差跪在地上做仆人了。
俞白在内院腾龙榜排名十一,将来若无意外,一个实权长老的位置怎么也逃不了,更何况他的父亲正好是帮内掌管医堂的长老。
顶头上级的独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马脸执事心中,这样的人必须尽心交好,至少不能留下坏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