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阿好睡得正香,就感觉脸上毛茸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了过去,她睡得深,只醒了那么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这时夏老夫人突然叫了起来,“老鼠,老鼠,阿好快起来,屋里有老鼠。”她叫的声嘶力竭,显然是受惊过度。 阿好腾的一下坐起来,老鼠?农村家里是经常有老鼠的,甚至她还听说过有人半夜睡觉被老鼠咬去了半只耳朵,吓得她也几个晚上没睡好。不过后来她发现那老鼠一般情况下也是怕人的,就慢慢不那么害怕了。 夏老夫人可能没见过老鼠,才会这么害怕,她刚要安慰一下她,却吓得也赶紧跳了起来,魂飞天外。 只见屋中有很多老鼠,它们灰溜溜的,一边吱吱叫着,一边在屋中来回乱跳,有几只甚至想往她跟夏老夫人身上扑。 阿好吓得赶紧用被子挡住。 忽而她又看到门口有四只莹亮泛着绿光的东西,更是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被子也扔出去。 那东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跳到了空地上。借着外面的月色,阿好终于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竟然是两只半臂长的黄鼠狼。它们抬着前爪站在那里,眼睛贼亮。 黄鼠狼是老鼠的天敌,专门以老鼠为食物,这两只黄鼠狼一动,那些老鼠不发疯才怪! 眼见着那些灰不溜秋的老鼠又扑了过来,阿好赶紧打开窗户,一是想带着夏老夫人逃出去,二,她想叫田成武来救命。这屋里又是黄鼠狼又是老鼠的,简直要命。 结果她正看见有个人影闪进了另一边的院子,看那背影,不是田老二还是谁? 阿好本能的想喊“二哥救命。”忽然,她想到,平白无故,屋里怎么可能多出这么多老鼠?老鼠也就算了,这黄鼠狼跟老鼠是天敌,怎么可能一起出现?怕根本就是有人想害她,把这些东西故意放进她屋里的。 白天田老二那句“走着瞧!”犹在耳边,现在他又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阿好怎么还能不知道,这老鼠跟黄鼠狼就是他放的,为的就是吓唬她,想让她把房子给他。 血冷,心凉,阿好真想到田老二身前问一句,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妹妹,他的亲人! 肯定没有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干…… “阿好,那些老鼠过来了。”夏老夫人看阿好愣住,赶紧推她,她最怕老鼠了,此刻她宁愿直接从窗户撞出去撞破头,也不愿意面对这么多老鼠。 阿好激灵一下,刚要叫人,就见一只白色的东西从院中跳来。三下两下,它就跳到了窗户上,然后越过阿好,直接跳进了屋里。 是饭团,离得近了,阿好看清了它的样子。 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阿好没功夫想,她急道,“别去,里面有很多老鼠跟黄鼠狼。”饭团只有小孩巴掌那么大,还白白嫩嫩的,那些老鼠都有一尺长,尤其那两只黄鼠狼,又大又凶,它进去不是白送死吗! 可是转瞬她就傻眼了,只见饭团所过之处,那些老鼠全都倒飞出去,然后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那两只黄鼠狼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惧交加的就往门口蹿。结果它们还是慢了一步,饭团跳过去,也没见它怎么动,那两只黄鼠狼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前后不到两口茶的时间,屋中形势大变。那些老鼠全变成了死耗子,堆叠在地上。它们的旁边,那两只黄鼠狼睁着绿油油的小眼睛,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饭团在两只黄鼠狼身上跳了两下,示威似的挥了挥两只小爪子,确认它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它这才又跳到了炕上,歪着脑袋看阿好,一副呆萌的样子。 “这是那只……”夏老夫人认出饭团,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它!”阿好几乎喜极而泣,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这个小家伙救了她。 正要再说什么,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姑,你没事吧?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这边有什么动静。”是田成武,他听见夏老夫人的叫声,不放心起床来查看情况的。 阿好赶紧点灯,让田成武进来。 田成武看见那一堆死老鼠跟两只大黄鼠狼也吓了一跳,“哪来的这些东西?” 阿好心有余悸的把刚才的事情一说,田成武立刻气的心肝脾胃肺都疼,他二叔就这么容不下阿好吗,阿好到底碍着他哪里了?他用这么歹毒的手段对付她一个女人。 “我去找他问清楚。”田成武拳头捏的嘎嘣响,说着就往外走。 阿好愣了一下,忽然拦住了他。 “小姑姑,你就别拦着我了。早上就是你拦着我,我才没去跟他理论,结果怎么样?人家可一点也不领你的情,还蹬鼻子上脸的欺负你呢。你让我过去,我不打掉他几颗门牙,我就不姓田。”田成武怒道。 他这么说阿好更不能让他去了,“你去问二哥,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你打他,到时就是你没理,万一他讹上咱们,咋们有理也说不清了。” 田成武一想,田老二还真干得出这种事。去年田林家盖房,田老二从那边路过,一块砖头不知道怎么的从旁边滚了下来,正好撞到他的小腿上。 其实也没什么大伤,就是破了一点皮,肿了一块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结果田老二非要人家赔他二两银子,不赔他就躺在人家炕上不走,说自己腿被砸瘸了,要让田林给他养老送终。 田林没办法,只能赔了他,自认倒霉。他还要盖房子,还要生活,可是田老二也没有地,整天无所事事,他哪里耗得过他? “那怎么办?不能任他欺负吧!这次他放老鼠,下次还指不定放什么呢,到时害了你们的性命怎么办?”田成武憋屈道。 阿好看着那堆死老鼠还有那两只黄鼠狼有了主意,她也不是泥捏的,田老二用这种歹毒的手段对付她,她只能反抗了。 把自己的想法跟田成武一说,田成武立刻高兴起来,“好,这个办法好,看他们下次还敢欺负咱们。” 田成武说干就干,立刻忙活起来。 阿好则更换新的被褥,想安置夏老夫人重新躺下。夏老夫人却被吓怕了,不肯躺也不肯坐,就念叨着希望天快点亮,她好去当了首饰然后买下新房子,去新房子里住,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田老二这计策真的起了作用,你看,夏老夫人不是如他的愿了?还有阿好,她虽然胆子稍大一点,但此刻让她躺下继续睡觉,她也是睡不着的。就算她睡着了,估计也要做噩梦。 阿好也不强迫夏老夫人,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在炕角处靠靠,稳定一下心神。 夏老夫人喝了热水,这才好一些,让阿好去忙她的,不用管她。 阿好看向饭团,“今天谢谢你啊!” 饭团蹲坐在那里,竖着小爪子,瞪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好笑了一下,去厨房给它拿了一个鸡蛋,打在一个小碟子里给它。 饭团看到鸡蛋,立刻精神了,三下两下凑了过来哒哒的舔食起来。 田成武看到它这样,笑道:“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弄得我也想一只。对了,它在这里,它的主人应该不远吧?” 阿好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外面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影,便道,“不知道,也许吧。” 田成武有些不解,“既然他在,怎么不来见我们?” 阿好也不知道,她那天就匆匆的见了萧奕一面,注意力还全放在他的伤口上了,现在对他的印象就觉得他挺高的,身体也很强健,其它似乎都很模糊,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对了,还有那快玉佩。她把那玉佩找出来,想让饭团带给萧奕。结果她发现这并不可行,饭团太小,那玉佩又有点大,带是能带在它的身上,却显得很笨拙。等饭团来回一跳,估计这玉佩就要撞到墙上或者树上,还有可能会被卡住,到时再把玉佩弄坏了或者弄丢了,就不好了。 阿好把玉佩放到一边,决定还是给萧奕写个纸条,让他来把玉佩拿走。 提笔,她却先想到了萧奕的伤,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再敷药,还有,他有没有忌讳那些不能吃的东西。 这些写完,已经小半页纸了,她赶紧收住,说起了玉佩的事情,说这个太珍贵了,她不能要,让他千万来拿走。 写完,她把纸条叠好用碎布裹在饭团的脖颈上,希望萧奕能看到。 这时饭团已经吃完了鸡蛋,将蛋壳扣在头上,它三下两下跳了个没影,看的田成武好笑不已,这小家伙还真是成了精。 他们这边在折腾,田老二跟杨氏也没睡。 “怎么样?”杨氏不敢点灯,摸着黑等田老二,见他进来,赶紧压低声音问他。 田老二声音中满是得意,“我过来的时候她们正在那里叫呢,等着吧,明天保证她们就得自己搬走。” 杨氏高兴了,凑到窗户处往外一看,阿好那里果然亮起了灯,听声音,田成武似乎也过去了,他们在那里吵吵闹闹的。 杨氏咧着嘴笑了起来,那些老鼠跟黄鼠狼,她远远看着就头皮发麻,现在都扔到阿好的屋子里,看她还不吓破胆!不过,“一会儿他们不会找到咱们这里吧?”她又担心的问田老二。 田老二已经准备脱衣睡觉了,“让他们来找啊,那些老鼠身上又没写字,他们怎么知道是我放进去的?说什么话要讲求证据,他们要是敢诬陷我,我还跟他们没完呢!” 果然跟阿好说的一样,田老二就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加反咬一口。 杨氏一想也是,“就你主意多。” “那当然。”田老二躺了一会儿,有些困,就道,“这么半天他们也不找过来,估计是不会过来了。先睡,明天早上咱们去那边看看。” 杨氏也困了,便躺下睡觉。 这一晚上,他们两个睡着以后嘴角都是带着笑的,也不知道做梦梦见了什么好事。 第二天一早,杨氏先睁的眼,她还惦记着去看阿好的丑相呢!结果她看到了什么,他们的窗户上竟然挂着两具吊死鬼? “啊……”她惊叫一声,嗖的一下向后滚去,一下子滚到了地上,摔了一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