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第一次见白萧,是在朋友的一个婚礼上。
极致浪漫的草坪婚礼,他一身灰色休闲装在宾客席最后方,原本并不显眼的位置,却频频引人回头。
当时盛夏坐在他前面,她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压根没注意到后面的人。
几分钟后,伴郎脸色焦虑的走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盛夏离得近,听到了,有个伴郎突发状况,身体不适,刚刚被送去了医院,对方希望他能临时充当下伴郎。
后面忽的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字正腔圆的,声音冷淡又敷衍,“没时间。”
盛夏差点笑出声。
什么人呀,没时间当伴郎,有时间参加婚礼?这借口能走心一点吗?
直到整个婚礼仪式结束盛夏都不知道“敷衍哥”长什么样。
婚礼仪式结束后,盛夏去了酒店的卫生间,这会儿仪式结束,不乏上厕所的宾客,盛夏索性坐电梯直接去了四楼。
刚走出电梯,对话声就传来。
“白律师,犬子无礼,还勿见怪。“
“没事。”
“希望以后有机会和白律师合作。”盛夏听出了这道声音,是今天的新郎。
而另外一道,很显然,是敷衍哥,他似乎是个律师。
盛夏有些诧异,今天的新人是重组家庭,各自都带着一个小孩,新郎身份也不低,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用得着对一个律师这么殷勤?
敷衍哥显眼不接他这茬,“李总,婚礼上说这话不吉利。”盛夏还在懵,有啥不吉利的,就听到敷衍哥又道,他声音很正经,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我近期只打离婚官司。”
这人,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就算真这样,也不能直说吧?哪有在人家婚礼上直言直打离婚官司的……
脚步声远去,男人似乎拐进安全通道了。
偷听完墙角,盛夏以为没有第三人了,正准备迈出电梯,就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是男人怒火中烧的骂声,“你个狗杂碎,今天老子和你妈婚礼,你他妈瞎跑什么,再给我惹事,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别以为你妈妈认识白律师就了不起了,你没听到他刚刚说什么,只打离婚官司。”
“老子和你妈妈离婚了,你以为你还过的了现在日食万钱的生活?”
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发泄一通后,威胁道,“在你妈妈面前给老子当好哑巴。”
盛夏当时站在电梯里,手脚冰冷,记忆如刀光幻影不自觉穿梭,拳头攥紧又松开。数秒后,她平复情绪正准备跨出电梯。
这时,安全楼梯处忽的窜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新郎见人去而复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白律师你怎么又回来了?“
盛夏的位置,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他穿着略显休闲的灰色西装,气质极好。男人信步走到小男孩面前停下,一个眼神都没给新郎。
他从兜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小男孩,简单一句话,似卷着光和勇气。
“有需要给我打电话,不收律师费。”
那是她此生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的背影都可以如此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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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十七八岁爱情萌芽的年纪,那年的盛夏已经22岁。
很多好感不过是多巴胺刺激下的错觉,连喜欢都谈不上。就像年少懵懂时,也会把目光驻足于某个人身上。
可真正靠近,那种感觉在细微的相处中不自觉消失殆尽。
有时候喜欢的不过是一个幻影,一旦靠近,幻像大多随之破灭。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靠近,这种感觉会被忙碌的生活冲淡。
她那是以为这次也和以往一样,这个不经意的“墙角”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可一连2个月下来,那个男人的背影非但没有淡去,反倒有着越演越烈之势。
盛夏甚至偶尔会梦到他,这种感觉太过可笑,她甚至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只有那天男人转身时,一个模糊的侧脸轮廓。
她试着去压制这种有些荒唐的情绪,可老天似乎并不给她机会。
距离第一次见面三个月后,盛夏再次遇到了白萧。
他们公司一行人到摄影棚给一个明星拍摄一组宣传照。
这种级别的拍摄那时候还轮不到盛夏,她也就从旁协助,一天的拍摄下来,亲自上场拍摄的总监差得被气哭。
那明星态度趾高气扬不说,还一个劲质疑人专业度,到最后人生攻击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