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风大,马尾被风吹散开,在空中留下一个不规则的弧度。
盛夏抱着胳膊搓了搓,看了眼手机,没人接单。
2分钟后,一辆红色的奥迪刹停在面前,副驾车窗降下,露出女孩子精致的侧脸。
何诗诗偏头,“夏夏姐,刚忘了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哥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
明明是问题,却仿佛藏着秘密,是近乎去揭开的挑衅。
见盛夏不答,何诗诗嘴角笑意更深,“看你这反应,应该是没有提过吧。”
盛夏还是那副不好奇、不发问的态度,何诗诗讨厌她这副模样。
她凭什么这么平静?
盛夏早就看穿了何诗诗的目的。何诗诗这样的女孩子,盛夏见过不少。尤其是刚和白萧在一起的那年,他的各路追求者杀到她面前,高高在上的把她评头论足一番,最后得出也不过如此的结论,还不忘总结陈词的提醒她配不上白萧。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因为他们的言辞难过,她从来都不希望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悬殊的。
那段时间恰好发生了一些事,她也开始不再频繁的往君也跑,埋头工作,走哪都抱着相机,白萧察觉到不对后问她,盛夏说了原委后,白萧低笑了下,问:“般配的标准是什么?谁定的?我找女朋友,关他们什么事?”
他连连发问,明明是笑着的,可问题犀利又尖锐,她哪里细想过这些问题,一时只能随世俗的想法说:“相貌、家世、身份吧。”
当时两人在书房里,盛夏窝在沙发上倒腾相机,白萧姿态闲散的坐在书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敲打着笔记本。
6月的天闷热,中央空调的风细腻而柔和,男人忽的起身,提步走到盛夏面前,背光而立。
头顶的阴影忽的消失了,男人微弓着身子,视线和她平视,深邃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
盛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她下意识摸了摸脸。
男人一把抓住她手,女人漂亮的脸颊再次完整的映在男人的眸子里。像是觉得好笑,他嘴角微扬,问:“她们什么眼神?”
盛夏没跟上他节奏:??
没再过多解释,男人转身,重新坐回位置上。
盛夏坐在沙发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那话的意思。像是蜜糖融入血液,四肢百骸都是裹着蜜的甜。
女人清亮的眸子盯着男人英挺的背影。
白萧一边熟练的敲打着键盘,一边角度刁钻的反问盛夏:“至于身份,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个身份有什么不配的?”说到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明是逗弄的话,他却神色不变讲得一本正经。“造物主创造男女,不就是生来就准备让他们在一起?”
“至于家世,满目疮痍的家,有什么好比的。”
说到这,男人声音忽的沉了下来。
那是白萧第一次过于直白的形容他那个家。
盛夏从沙发上跳起来,想从背后搂住他。男人却很快恢复情绪,大概是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起身偏头看她。
“所以,这些,都不成立。”
盛夏知道白萧是在安慰自己,她低头,“那只是你的想法。”
“男朋友的想法不在意,去在意外人的想法做什么?”
她听到他为不可闻的叹了叹气,而后,房间里响起一道醇厚的声音。
“信吗?即便你各方面都达到顶尖,在她们眼里,你依旧配不上我。”
盛夏忽的抬头,不解的眸子瞅着他。
“可能,在她们眼里,大概只有她们自己配得上我。”
盛夏:……
这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她哭笑不得,难得他有这么懂女人心思的时候……
可能是当律师本色,向来角度新奇且刁钻,盛夏被白萧独特的安慰方式安慰后,心里豁然开朗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的最后,白萧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既然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那何必去在意她们的想法。
时间打磨掉稚气,这些年,她慢慢学会了不去过多的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妄图去改变别人的想法。
何诗诗喜欢白萧,所以今晚一直有意无意的提起到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去。
她向来不是好欺负的,对何诗诗的挑衅一再视而不见,不过是怕白萧为难。
“你哥并不知道,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男生。”高挑身影神色未变的站在车旁,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知道,什么是喜欢过吗?”
所有,扯平了。她认识他那年,他已然28岁,即便感情观再淡漠,青春悸动的年纪,没有心动过,断然是不可能的。
何诗诗原本想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可看到盛夏这淡然的模样,她忽的又改变了主意。
有些事,自己发现的,往往比从别人口中听到,更有冲击力。
“知道什么叫独一无二吗?”何诗诗收起假笑,也学着盛夏平平淡淡的语气回她,可她学得半像不想的,怎么听都有一种怪异感。
“你语文考了多少分?”何诗诗大概不知道她居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盛夏向来知道怎么精准打击,“便于你理解,我可以给你举个例。
“比如,我对你哥而言。”
不远处,一辆黑色大众刹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