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荺见自己怀孕,故意提起宫里又进了许多美人,使自己想到叶修容身上。
自己本想借姚荺的手对付叶修容,没想到姚荺却先挑起自己和叶修容的矛盾。
姚荺这是借刀杀人,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等刘淑妃自以为想明白时,姚荺早就走远了。
姚荺捧着书,专心致志地读着,一直走到她的寝宫甘露宫。
鸳鸯在鱼池前投放鱼食,池中有几十尾红鲤,当她投食时,红鲤争先恐后地挤在池边,张大嘴接食。
池边的柳枝抽出嫩芽,被风拂动打在鸳鸯的后背。
鸳鸯被打痛了,回过头就看到姚荺,立即脸露喜色,道:“殿下,你看书咋看了这么久?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要说什么?”姚荺坐在鱼池前的山石上。
鸳鸯警惕地瞧着四周,周边并没有人,才低声道:“殿下,赵常侍已经好几个月没给你送俸禄,你应该差人叫他来问问是什么情况。”
“这有什么可问的,自是有人不让他送来。”
“是谁?是陛下不让吗?”鸳鸯急了。
“鸳鸯,这事你就不用管,兴许过几日就送来了。”姚荺放下书,在鸳鸯手里抓了一把鱼食,向鱼池中扔下去一粒,只见一尾红鲤鱼高高跃起,便将那粒鱼食给接住。
“殿下,你的性子就是太佛了,如果一直不争不抢,那陛下如何能宠幸你呢?”鸳鸯着急得不行。
她十二岁时便在甘露宫当差,后来姚荺来了,待她如亲妹妹,鸳鸯也是热心快肠之人,时时刻刻为姚荺的将来作打算,但姚荺好像也没有接近崇明帝的心思,整日就是抱着书看。
这都看了三年书,也没把崇明帝看来。
“殿下,俸禄就先不提,可你得主动去找陛下。我可是听说刘淑妃有三个月的身孕,她才进宫一年不到啊!殿下,你和陛下都大婚三年了。”
鸳鸯又开始着急上火了,这一着急,腮两边就疼起来。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不来。”
姚荺笑起来,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洒入水中,又拿起书在鸳鸯的头顶敲了一记。“傻丫头,快给我倒一杯热茶来,我暖暖身子。”
二月的天气穿单衣是真的冷,这点刘淑妃没说错。
不但是皇后俸禄有三个月没送来,甘露宫的侍女和太监的俸禄也没送,前些日子姚荺将自己的首饰和衣物,让鸳鸯拿到宫外卖了,换的钱再发给侍女和太监。
赵常侍是故意不送,当然这并不是赵常侍的主意。
整个大晋虽然表面上是崇明帝所有,可是握有百万军队的却是崇明帝的十六叔西陵王司马御。
这百万军队就在洛邑的城外驻扎,瞬间便可以闯入京都,进入天枢宫。
其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而赵常侍就是司马御在天枢宫的爪牙,专门用来对付宫中嫔妃。
昏黄的阳光落在姚荺的面孔上,那张脸显得更白皙剔透,便连池中的红鲤鱼也望着她的美貌呆住了。
夜里姚荺坐在灯前看书,她幼时在家也喜爱看书,家中有个藏书阁,里面有近万册书,姚荺几乎看遍了。
天枢宫里的藏书阁比家里的更大,是一座三层高的楼宇,叫作玉鉴楼,藏书百万多册,搜罗的是天下奇书,内容之丰富简直如星辰大海,姚荺夜夜挑灯读诵。
鸳鸯又点了一枝蜡烛,放在案台上照明。“殿下,该用的还是要用,你夜里看书,光不够会把眼睛看坏的。”
“没事,把那枝蜡烛熄了吧,我看得见。”
鸳鸯到底是不肯,姚荺只好从了她。“鸳鸯,你先去睡,我还要看一会书。”
“嗯,殿下,你别看得太晚了。”鸳鸯再三叮嘱姚荺。
夜静下来,烛光映着姚荺纤瘦的影子,如同一株不胜娇羞的花枝在窗上摇曳。
忽然从窗外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姚荺陡然一惊,打开窗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件从窗外掷进来,啪地一声便掉落在地面上。
落在地上的是一个黑布包袱,包袱的四个角系得很紧,里面鼓鼓囊囊。
姚荺赶紧解开包袱,霎时目瞪口呆。
包袱里金光闪闪,竟然是十多锭金元宝。
姚荺开了宫门出去,院落里比屋里还要寂静,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
她沿着院落走了一圈,毫无发现。“谢谢!”姚荺只得向着夜色拜了拜。
当姚荺进入屋子后,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鱼池中窜出,瞬时水花飞溅,他扯下面上的黑巾。“哎!我的皇后!”他低声叹息。
光线很暗,他的面目一团模糊,只有一双眼睛熠熠发光,宛若从天而降的两片星光。
他正欲离去,心中似乎有些不舍,遂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倾听屋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