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荺看过去,门外站着那四位皇后,还有她们的宫女。
文恭皇后原来是贵嫔,是三妃之首,虽然其他三位也都是皇后,但她觉得自己应是皇后之首。而其他三位皇后,认为自己是皇后,当然要先进来。
四个人都想第一个进来,显示自己第一的身份和派头,结果四位皇后都挤在门那里,那尴尬又失礼的情形惹得姚荺直想笑。
“姚荺,你还不跪下?”文恭皇后喝道。
皇后虽是后宫之主,但嫔妃皆是皇帝的女人,也无须向皇后下跪,只须弯腰行礼便行。
“无此礼。”姚荺回道。
“你现在不是皇后,也不是嫔妃,只是一个庶人,见到皇后难道不应下跪吗?”敬端皇后一脸怒容,刚才在门前挤时,孝仁皇后踩到她的脚。
她本来想发作,但目前是共同对付姚荺,因此才忍下踩脚之气。
“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人皆不跪。”
懿德皇后双手叉腰,道:“你难道连陛下都不跪吗?”
“我乃陛下的元妻,何须向陛下下跪?”
元妻意即正妻,夫妻皆一体,无下跪之礼。
“你现在是庶人。”
“我即使现在是庶人,那我也曾是陛下元妻,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便你们被册封为皇后,也只能称为继皇后。”
上至天子,下至老百姓,元妻的地位永远高过后来的任何妻子,更不用说是妾室。
四个皇后被气得牙痒痒,可是又无法辩驳,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就是这样,她们也没能力更改。
“荷花,给我掌她的嘴。”文恭皇后嘴气歪。
“皇后,奴婢不敢。”荷花刚才敲门时嚣张,但此时见到姚荺一人独战四位皇后,还把四位皇后气得面色铁青,她哪里敢对姚荺动手。
“没用的东西。”文恭皇后大骂。
懿德皇后道:“各位姐姐,不用怕,姚荺已经不是皇后,她只是庶人,是陛下看在她元妻的面子上没把她逐出宫,才安置在这出尘宫。”
“对,我们姐妹一起教训她,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姚荺冷笑,道:“即使皇后要处罚宫女,也得事出有因,请问你们是凭哪点教训我?”
“天元皇后死在你出尘宫附近,而且她是来找你之后死的,你和刺客都是主谋。”
“肯定是杀人灭口。”
众说纷纭,姚荺听得耳朵起茧。
也真是可笑,自己是皇后的时候,得宠的嫔妃爱来挑衅自己,没想到自己不是皇后,她们还是要来挑衅自己。
爱挑事的人,就是吃得太饱了。
姚荺向屋里走去,众人将她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姚荺干脆左耳进右耳出,充耳不闻。
这时赵常侍站在院门处,他瞧着姚荺被围在众人中间,里面一圈是四位新晋皇后,外面一圈是宫女,那口水直往姚荺脸上喷溅,而姚荺一副泰山崩倒面不改色的姿态。
赵常侍不禁感叹,还是司马御有眼光啊,也只有姚荺这种气度才是皇后之选。
其他人真是乌鸦,飞上金枝也还是乌鸦本色,毫无一国之母的风范。
在赵常侍的身后是鸳鸯,鸳鸯来找姚荺时便看到四位皇后在出尘宫,她担心姚荺有麻烦,尽管害怕赵常侍,但还是鼓起勇气去了掖庭。
赵常侍咳嗽两声,顿时众人都向他这里看来。
宫女们立即噤若寒蝉。
几位皇后面上也稍有惶恐之色,宫里的情形她们同样清楚。
赵常侍踱进来,道:“这里是出尘宫,不符合皇后的身份,请几位皇后立即回去吧。”他声音嘶哑,但却有力道。
文恭皇后面有不甘,好不容易四人结成一伙来教训姚荺,如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掉大面子。
“赵常侍,姚荺与天元皇后之死有关,我们姐妹也是想查明真相,替天元皇后报仇。”文恭皇后自恃现有皇后身份撑腰,按理说赵常侍也要给三分薄面。
“天元皇后之死已查明真相,她近日被陛下冷落,与一名禁军私通,那人怕事情败露身家性命难保,因此将天元皇后杀害。目前凶手已经供认,被天元皇后之父处决。”
一夜中,赵常侍已将栽赃萧才人一事办妥,还拿出各种物证,就连萧远都不得不相信是自己女儿私通外人。
众位皇后面面相觑,赵常侍心下鄙夷,道:“请诸位皇后回去吧,待会陛下还要在香屑轩宴请你们。”
听到司马措要宴请,四位皇后不禁面露喜色,再顾不得姚荺匆忙出门,于是再一次挤到院门前,相持不下,一下子全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