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站在密林边上,仅是随便扫了一眼泥地,便立刻伏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每一个合格的杀手,都应该是一个合格的猎人。
这位卑鄙的杀手,刚好就是个中翘楚。
泥地上有两行脚印,其中一行脚印略大,还有些深,在脚印的边缘,还能看到一些拖行的痕迹。
在先祖荒原上,只有活尸行走的时候,才是一步一步的缓慢拖行。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受了伤的男人,正在艰难的前行,但陈仁并不打算冒险。
至于另外一行脚印,两个脚印一重一轻,而且脚印还很小。
从这串脚印的痕迹来看,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人,体重在九十斤左右。
一重一轻的脚印则说明了她有伤在身,应该还是伤在了腿脚之上。
陈仁微微笑了笑,心中已然有了计划,但他却并不立刻行动,而是抬头静静的看着天空。
直到天空中昏沉沉的太阳有些站不住脚时,陈仁才一闪身顺着女人的脚印追了上去。
只要是诞生于自然的生物,包括人在内,身体内都会有一个生物钟。
这幅身体以前不过九品,还远远没到辟谷的水平,随着刚才太阳的落下,这幅身体已经感觉到了饥饿。
既然自己已经饿了,那这个留下脚印的女人只会有两种情况。
饿了,却没有吃的;饿了,正在准备进食。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十分有利于下手的。
相较于皮糙肉厚的活尸,陈仁并不打算放过这么一个饥饿,并且有伤在身的,女人。
在他的思维模式里,只会思考一个问题:杀这个女人的利益与风险,成不成正比。
漠北河畔,河面上浮草茂密,偶尔会带着一具尸骨飘向远方,后面还有一群满脑袋都是嘴的怪鱼,正在追逐着啃食。
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正蹲在河边不远处,她可能是运气比较好,手里正拧着半只新鲜的野兔。
长剑被她放在了远处胀鼓鼓的布包上,而她手里正握着一把粗制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将野兔切成小块。
空旷处宿营,还远离了武器将近五尺,这个女人有些大意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胀鼓鼓的布包,已经说明了她的价值。
没有人会把生活用品背到这先祖荒原上来,这里可不是什么踏青的好地方,哪怕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
在女人身后四丈距离的树林里,有个裹满粪便的身影,正在随着风拍树梢的声音,缓步靠近。
专心处理食物的女人,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剃好手里的野兔后,她又习惯性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火折子。
就在她刚刚掏出火折子的瞬间,在她左后方的树林里,传来毫不掩饰的枯木断裂声!
听着脚步声的远去,女子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火折子自嘲的笑了笑。
“倒是疏忽了。”
陈仁此时顾不得暴露行踪,双足发力,飞快的一座背阴小山奔去。
一路追踪而来,本来见着这个女人如此大意,并且还有一个如此丰硕的包裹,他就已经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