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州城城门口。
一大清早的,无论是入城出城的百姓,无一驻足盯着城门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到底是仙家还是妖邪所为?”
“造孽啊,多好的城墙,就这么被划了一道口,还有那云雾山,硬生生被削了一角,以后还怎么见人?”
“别闹了,又不是削在你脸上!”
“那也是我们青州城的门面好不?”
“你们不知道吗,听闻昨夜凌虚观的三位道长又下山除祟了,那邪祟之了得,逼得三位道长施展了剑法神通,才造就了这样的恶果!”
“你是如何知晓的?”
“章台的姑娘说的呗!”
“好吖,不怪得昨夜你迟迟未归,原来去章台厮混!”
“……”
“嘘,别说了,快走,仙咤司的人来了!”
城门口,几架奢华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城口的右侧,可除了马夫,迟迟不见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但看马车的布帘上锈着金线的仙咤二字,无人敢近其三尺。
过了半个时辰,一行身着玄紫锦衣的,腰间挎着黑鞘弯刀的官人从东面云雾山的方向快步行来,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子,留有微须,步伐平稳,颇有几分威风凛凛之势。
这一行人径直走向了仙咤司的马车边,为首的中年男子对着马车内揖手弯身:“青州城奉仙司李轩,拜见仙咤司鹤衣仙师。”
“查得如何了?”
“回大人,问过凌虚观三位道长了,昨夜青州城有伏尸现世,只是三位道长不敌,但后来伏尸被一位衍山仙宗的仙人所除,这城门和云雾山便是被那位仙人道长在与凶尸交手时一剑所削!”
“被衍山仙宗的仙人一剑所削?”
“三位道长确实是这么说!”
“一派除言,本道在剑痕中并无觅及仙气,而且我朝早有明令,若有修真门派真人渡劫成仙,必须上报给仙咤司,衍山仙宗已然三百年无人渡劫,何来成仙之说!”
“这……凌虚观的道长不见得会妄言!”
“而且,若非仙人,怎么能一剑就把山削了!”
“其中必要蹊跷,本官此番来是奉皇命为青州城布施祈雨,还要在此逗留些时日,此事你务必让人清查个明明白白。
“是,仙师已来青州城数日,青州城布施祈雨的准备妥当,是否要提上日程了?”
“布施祈雨的岂能草率,定要选个良辰吉日,本道自有安排,到时自会告之于你!”
中年男子神色微变,却不敢拂意。
宁景十六年。
大宁东洲十三郡半年不曾下过一滴雨,百姓叫苦连连。
朝廷终发降雨黄册,令仙咤司行布施祈雨。
这时,李长道也的从市集里走向城门。
与昨夜不同,他已经施展易相神通,适当地调低了他的颜值,当然身上那云纹道袍和剑也被他拿去当掉,换了一身粗袍麻衣,即使如此,方才路过市集的时候,依然引来了好几名买菜的中年妇女侧目。
索性李长道在脸上又抹了一些土灰,这才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
至于来城门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昨夜那一剑。
李长道着实感觉到意外,本来只想用那剑法保命,却没想不仅一剑将凶尸给斩了,好在斩杀凶尸没有减少反派功德。
倒也不难理解,李长道当时身处被凶尸追杀的险境,他只是迫不得已作出反击,本意并非是除魔卫道,更不是想救那三个臭道士性命。
再说了妖魔邪祟,多的是自相残杀的,系统也不至于李长道每杀一个妖魔邪祟就减他的反派功德。
相反的是,施展剑术还可以增加剑法的经验值,如果能在保证安全,以及不减反派功德的前提下,李长道倒不介意多施展剑法。
唯一的问题是,昨夜那一剑在城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还把城后的云雾山削去了一个角。
他担心造成了什么恶果,自然而然也要来打探下消息。
果不其然,一大清早城下,就有围观了不少百姓。
甚至连仙咤司的马车也来了。
仙咤司,奉皇命司掌鬼神,妖魔,掌宁朝各大仙门之公务。原本在这等妖邪辈出的世道,朝廷有针对邪祟的机构无疑大利于百姓,出现在此也无可厚非。
只是李长道隐隐有几分担忧。
宁朝又号称仙朝,统南云三大洲,朝内修真门派林立,当世九大仙门占据其三。其中仙咤宗更是九大仙门排名前二的庞然大物,无论是门内弟子、仙器都是宁朝其他门派难以与之抗衡的。
正因为此,宁朝的开国皇帝曾亲自敕封仙咤宗为国宗,后又设仙咤司一司,由仙咤宗下门人担负主掌除魔卫道一职,护国周全之务。
到了如今,仙咤宗及其朝廷势力仙咤司权势更盛,在民间其间事涉邪祟鬼神甚至有了先斩后奏的特权,无论是寻常官吏,还是修行之人,谁都得客客气气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