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有人管没?”
“有。”
“那就走吧,你跟着我干啥?”宋时风瞅了眼快跟他到家的闫冬。
“你有地方晾衣裳?”
还真没有。他光顾着洗还没顾得上想怎么晾。就他那一眼望到头的屋子要晾下这一堆衣裳都不用住人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事儿?洗衣裳麻烦,晾衣裳更麻烦?还让不让人消停了?宋时风那叫个郁闷,他总不能晾到邱寡妇院子里,实在不行只能在巷子里扯两根绳了,可他又怕衣裳丢了,那得心疼死他。
这时闫冬已经打开了自家大门,站在门口一脸为你解忧的笑意,“大黄这两天不在,你就在这儿晒。”
顿时,天晴了水清了,堂堂煤老板洗衣裳被人看见都不恼了,紧绷的嘴角一点点放松,肉眼可见的往上翘。
“谢了,兄弟。”
“废话真多。”闫冬从他手里端过盆子,刷的抖开一件衬衣,结果抖了一脸水。
“你没拧干?”说着他就要拧水。
“不能拧!”宋时风赶紧上前抢下水泠泠的衬衫,“真丝的,一拧就废了。”虽然他没怎么洗过衣裳,可衣裳怎么洗怎么保养都被他妈训练出来了,当初可是一气洗废三件真丝衬衫,一件羊绒大衣,可把他心疼坏了,就这还没敢告诉他妈。不过从那以后让他妈洗之前都得交代一遍,不然准保给洗成抹布。
闫冬啧啧了两声,接着拎起其它衣裳,这回也不管有没有水了,就那么晾,反正怎么着也能干。
末了他把家门钥匙往宋时风手里一拍,“自己记得来收。”
“钥匙给我?”宋时风拎着钥匙挑眉,开玩笑道,“家里没啥见不得人的吧。”
“还真有。”闫冬揽住他的肩,大手死死的按住肩膀,指着旁边的屋子说,“看见没?就那屋里,全都是不能说的宝贝,怎么样,要不要入伙啊。”
“五五分账。”宋时风煞有其事的皱眉,“少了不干。”
“想得美,进了我的院子还想分账?”闫冬恶狠狠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勒,“乖乖给我干活儿,不然大黄咬死你!”
“诶呦诶呦,吓死我了。”宋时风趴在他肩头笑的不行,毛茸茸的头发擦着闫冬的脖子,让他忍不住伸手挠挠,忒痒。
“说真的,你爸妈呢?给我钥匙方便吗?”宋时风正经问,反正他家的钥匙一般不能随便给人,好朋友都没给过。
“家里就我一人。”闫冬眼里还带着淡淡的笑。
“得嘞。”那还有什么不方便?宋时风把钥匙往兜里一揣开始四处打量,这是他第一次亲自走进这个小院,至于为什么第一次,那就不用问了,有大黄呗。
院子不小,收拾得倒挺干净,当院种着一棵不知道什么树,老大一颗挡了半边天,这会儿没叶没花儿的他也认不出来。正对面两间堂屋,一间开着露出半角桌椅,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另一间上着锁,就是刚才闫冬指着的屋子,隔着窗户玻璃什么也看不见。东西两侧两间屋子都关着门,最南边应该是厨房,煤块就堆在门口。
“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大爷大妈呢?没结婚就分家啦?”宋时风随口问。
“都不在了,你怎么话这么多,赶紧的,我得走了。”
“哦哦,好好。”宋时风讪讪的,不大好意思,手忙脚乱的把盆子拎手里,“那个,对不住了啊,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虽然住对门,可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从来没注意过,一直以为他跟家人住一起呢。
“很久以前的事了。”闫冬不欲多说,岔开话题,“大黄不回来,你放心收衣裳,要是有空把院子给我扫了,权当你赔罪。”
“得,包给我了。”他心里正不得劲儿呢,听他这么说赶紧胡乱答应,答应了心里就舒坦了,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扫什么院子。
这个人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宋时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说同情吧不至于,大老爷们的,一个人就一个人过呗,他现在不是也一个人?可心里还是有点想叹口气的意思,可这口气叹了屁事都不顶。
还是给他扫院子算了。
想好了的宋时风自觉丢掉了一个大包袱,慢慢悠悠的打理自己出门的行头,他现在身上的工装就是干活儿的,上班当然不能穿这个。
人家是大老板呐。
今天穿什么呢?他站在衣架子前,眼光略过一件件挂放整齐的衣服,就像在挑选即将临辛的美人,目光苛刻挑剔却又兴致勃勃。
就你了。
他挑中了一件橘色束腰短风衣,配藏青色高领毛衣,扎眼得了不得。
这还没完,他穿上特意买的小脚裤,拿出那天刚被捎回来的马丁靴穿上,在镜子前好好的照了个够。
这是春装,因为天冷还没怎么上过身,乍一穿上简直满意极了。
这也就是他,换个人穿都得显得娘了吧唧。
好看,特显白。
就他这模样完全可以去巴黎时装周走一圈。比什么名模都高级。宋时风美滋滋的想。
打扮停当,臭美够了宋时风终于出门了。
就是有点冷。想缩脖子抖腿。
为了美,不穿秋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