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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桃燃锦江堤的‘桃燃锦’?”刁书真眨了眨眼睛,笑着和她握了握手。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缘故,那双手并不像一般女人那般保养得当,皮肤细腻,柔弱无骨。相反,粗粝却温暖的肌肤,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仿佛盛春时节锦江堤上绵延不绝的桃花似的,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人如其名。

“对啊。”陶燃锦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这个。只不过呢,我姓‘陶’,陶渊明的陶。”

“刁书真,实习的。”刁书真指了指自己,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掩去了其中锐利的光芒,笑得人畜无害。

两个人简略地认识了一番,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案子身上。

“死者赵凌的社会关系圈里面,又谁是中心医院的吗?”付青云“刷刷”地翻着案件相关厚厚的一沓资料,面色不愉。

心理画像有什么错误并不丢人,毕竟这玩意算是个新鲜学科,既往可供研究的资料寥寥无几,而人性的善良或险恶之处又是那边幽微难测。

然而,将一个偷情通奸的“隔壁老周”,当成是凶杀案的嫌疑人来审问,多少有点离谱。当然,刁书真心里这么想,但是肯定不会当着领导这么说了。但是付青云自己面子上挂不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死者的妻子,姜欢,就是在中心医院工作。”陶燃锦接上话。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付青云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并不是我推理错误,而是思维定式把我给带到了误区里啊。”

刁书真眯了眯眼睛,道:“我想听听付队您的高见。”

“走,我们去会议室里细说。”付青云拍了拍刁书真的肩膀,示意陶燃锦也跟上。

“还有,我不是‘付队’,陶队才是副队!”付青云补充道。

“我们详细排查了盛凌的社会关系,有调查到什么与盛凌有重大利益纠纷的人吗?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付青云滔滔不绝道,“而死者杀人分尸的手段残忍精确,反侦察意识极强,我一直以为凶手就是个与死者存在纠纷的年轻男性一人作案。”

刁书真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而陶燃锦似乎有话说,却被付青云给阻止了。

“但如果是一名年轻男性作案的话,怎么解释盛凌对此人毫无警惕,能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放死者进门。而且,如果是男性作案的话,为什么要先将死者麻倒,再进行杀人碎尸呢?凶手这样做,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体力不如盛凌,对制服盛凌没有把握。”付青云说。

“另外,我们看案件现场的图片。之前,我们凭借对于现场情况粗略的判断,就断定凶手是个青壮年男性,而忽略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他指着图片上的伤口道,“这些伤口边缘齐整,切口锋利,却并没有割断骨头。其实凶手凭借的是他手中刀刃的锋利,和他对于人体解剖知识的了解,并非单纯是依靠蛮力。”

“那这么说,如果凶手是个精瘦的男人,或者高大的女人,也能完全说得通了。”陶燃锦总结道。

“没错,甚至是可能是两人联手作案!”付青云一拍巴掌,说,“今天你说话很中听啊,老陶。”

“联系我们现在查出来的情况,以及你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条重要的线索,我认为,死者很有可能是死于情杀,凶手是死者的妻子和奸夫联合作案。案发当晚,死者赵凌正在枫泊宾馆里准备睡觉,姜欢带着香槟酒上门的,迷晕了毫无警惕的赵凌。而在这之后,姜欢和奸夫一同在浴室里杀死了赵凌。”

“而姜欢是中心医院的医生,本身的学历高,具备专业的知识,也难怪在案件发生之后,她能够那边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地分解尸体,并且将现场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了。”付青云摇了摇头,感叹道,“最毒妇人心呐。”

“等等。”刁书真不过是走神了一会儿,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案子就给付青云给破了,她真的有点懵了,“可是动机呢?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为什么杀人之后要取走赵凌的双肾?而且,姜欢虽然是中心医院的医生,可她是干辅助科室的啊,她又没有手术的技能!”

付青云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刁书真是有点心惊肉跳的。咋说,被一个敏感而锋利的人盯着是会心里发凉,被自己对不起的人瞪着是会腿软心虚,但是,被一个傻子盯着,也会心里发毛啊?!

“肾,这么明显的暗示,你居然没有留意到吗?”付青云重重地叹了口气,负手离去,留给了刁书真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年轻人,要足够敏感啊,不然线索到了你面前,你却睁着眼睛看不到。”

“没事。”陶燃锦看着茫然的刁书真,吐槽道,“老付这家伙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其实这不过只是一个案件的假设猜测而已,根本就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

“肾呢,在传统文化上来讲,是与性、生育功能有关的。老付可能是觉得,死者赵凌可能与其妻子夫妻生活不和,于是姜欢出轨,甚至联合奸夫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赵凌的性`功能不行,姜欢杀人后,为了发泄自己潜意识里的愤怒,从而挖去了丈夫的双肾。”

“好精彩。”刁书真为这“严谨”、“详实”、“大胆”而“合理”的推断感到震惊无比。她目瞪口呆,良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