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包子走到巷口,远远就看见有一辆商务车开着双闪停在路边,满头白发的高老师正在车旁活动身体,似乎正在打太极。
而他的身后,两个女孩子正在跟着学,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董编剧。
两架摄影机敬职敬业的对着老人,收集着宝贵的素材。
易铭见到这个场面,便知道他们是应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三下五下将包子塞进嘴里,小跑着到了车边。
“嘟好意西,呜来晚了!”
易铭腮帮子鼓得老大,说话也含含糊糊。
摄像唐小哥第一时间把摄像机转过来,把这滑稽的一幕拍下来。
“小易,你这是?”高老师放下太极的架子,好奇问:“被人揍了?”
易铭赶紧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刚吃了俩包子,你们吃了吗?没吃我给你们买点去,我家巷子口的包子是真的一绝!”
大家面面相觑,董编剧面带惭愧:“昨天您走得早,高老师说情大家今天早上吃正宗的煎饼果子,您昨天就没吃早饭,我还以为您今天也不会吃,就没通知您……”
高老师这时出来打圆场:“没事,年轻人消化快,坐一会儿车就饿了。”
易铭嘿嘿一笑,这会儿自己总不能反驳吧。
人都到齐了,大家就上了车。
易铭和高老师并排坐着,对面正对着两台摄像机。
相比于易铭,高老师坦然得多,主动和易铭聊起来,内容也不是关于音乐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而是问问易铭在哪上的学啊?老师是谁啊?家里人怎么样啊?之类的。
当得知易铭的老师是吕乐山时,高老师显然变得兴趣盎然;但当得知易铭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后,场面又变得冷了下来。
上了高铁,就不允许继续拍摄了,不过好在北京到天津的城际线仅有半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不过就是在这短短半小时,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高老师,请他签名。
至于易铭……爱谁谁吧。
天津,高老师的故乡,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也许故乡真的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刚下火车,高老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以前的火车可没现在这么快,从天津到北京少说也要仨小时。”
“以前火车到了站,站台上全是凑到窗口底下买东西的,有卖饼子的,卖熟鸡蛋的,还有卖苹果梨的,现在都见不着喽。”
等出了站,高老师继续:
“以前的天津站可没这么大,我是八五年进的北京,那时候天津站可小了,一天就十几趟车。”
“我那时候激动啊,凌晨三点就到了,可火车还有俩小时才开。人列车员肯定不让我进啊,就把我撵出来了。”
“我记得那时候和现在别不多月份,凌晨三四点,冷啊!而且车站也没什么人,我就哆哆嗦嗦到处转悠。”
“到了车站外面有了走了走了一截儿,就看了远处有个地儿冒白烟呢!我以为是着火了,就赶紧跑过去。嘴里还喊呢:着火了!着火了!”
“可没想到,人家哪儿是着火了,人家是卖早点的,正熬浆子呢!哦,浆子就是豆浆。”
“我这不闹了笑话了,就想赶紧走,谁知道人家老板把我喊住了,我以为要找我事儿,没想到人家看出我是来坐火车来早了,就给我舀了半碗浆子,让我在他炉子边上暖和暖和。”
“那半碗浆子的滋味儿,我到今天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