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答案实在出乎意料之外，牵扯到国党军队就很麻烦。

目前的城防副司令应该是郭齐林，少将军衔。是谁到不重要关键城防军队必须是嫡系，也就是说郭齐林跟上峰很亲密，极有可能是黄埔系。

褚文昊发现在重庆抓个日本间谍真是难，本身就难，身后还挂着一堆高层。

当然不能确定她就是那个日本间谍，他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否则麻烦很大。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人换上合身的中山装顿时精神了不少，又选了两顶礼帽，这才出门。

“褚组长，还要继续调查吗？”顾叔同自然也能想到里面的弯弯绕绕。

明白他的意思，“先查清楚，未必就是她，里面很多不确定性，即便只有她自己戴这款戒指，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她，只不过几率大一些。先查吧，查完回去汇报，动不动让上面拿决定。”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即便抓了也要跟郭家打声招呼。

顾叔同默默点头，两人刚到门前就有两名身穿高档旗袍的妙龄女子把门拉开，“两位先生下午好，欢迎来到皇后居。”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顾叔同脸都被这样的问候整红了，高档地方就是不一样，门口都有小姑娘。

入眼有四百平，柜台全部是玻璃打造，随便一扫珠光宝气金银满屋。屋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却很柔和的光晕，整个地面都是用白色大理石铺设。

一米半的柜台分成三排，顾客完全可以透过玻璃柜面欣赏各种款式的首饰。

每种饰品后面都站着一名样貌出众的女子，为顾客讲解。店内这会顾客不算很多，衣冠楚楚的二十几人。

两人直奔玉石区，来到近前打量柜台里面的各种颜色的玉石，五彩缤纷很是绚丽。

“两位先生喜欢那款玉石，我可以帮忙介绍。”柜台后的女子热情开口道。

“我想用红宝石打造一款戒指，上面镶嵌一颗碎钻，能不能做？”直奔主题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先生这个可以做，就是很麻烦，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且价格都在五百大洋以上。”小姑娘介绍的很详细。

“这么贵？我还以为很便宜呢，大街上随便都有人戴，看来有些名不副实啊。”褚文昊摇着头很是可惜。

“先生说笑了，向您一样要求的顾客，皇后居开业以来只有三人，您是第四位。这种款式的定做除了皇后居其它地方是做不了的，所以您不必顾虑。”小姑娘笑着解释道。

“哦，居然有人跟我品味一样，我倒是想了解一下都是谁这么有品味。”三个人应该包括刚才的女子。

“不好意思先生，来皇后居购买任何物品其个人资料都是保密的。”

这样的回答不出意外，做衣服的都保密，卖首饰的应是如此。这就有些麻烦，除非亮明身份，大庭广众自然不好如此。

“你们几点关门？”问清楚晚上来。

“先生皇后居营业到八点钟。”

两人离开柜台在店里闲逛，从东逛到西来到靠南的一处柜台，就碰到熟人了。就是刚才在裁缝铺的两名女子，这会在看戴红宝石戒指的女子，眼神多少有些不一样，她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日本间谍。

褚文昊决定冒险试探一下，在顾叔同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顾叔同就离开了。

两女一脸兴奋的指着柜台里面的商品低语，没注意后面的褚文昊靠近，等他近前扫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商品，原来是散发着五彩斑斓颜色的钻石。

“这钻石是怎么形成的这么坚硬还漂亮？”金小姐一脸痴迷的询问服务人员。

“这...不好意思小姐，我刚来还没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服务人员一脸歉意的道。

“哦，这么没文化怎么能来卖钻石呢，扫兴！”金小姐很不满意，确实扫兴。

“金小姐很有雅兴嘛，居然来挑选钻石，这个问题我可以代为介绍。”褚文昊笑着来到两人身侧，没管她讨厌自己的表情道：“钻石形成的条件有些苛刻，一般会在压力五到六兆帕，温度在一千到一千五摄氏度高温下形成。钻石的主要成分就是碳元素，在受到高温、高压下会形成石墨。而在高温跟极高气压及还原环境中则结晶为钻石。

你现在看到的都是自然行成的钻石，像日本富士山经常火山喷发，会把深藏在地表下超过百公里深，经过高温、高压行成的钻石在地壳变动时慢慢浮于地表层。

呵呵，金小姐家距离富士山远吗？会不会经常去捡钻石？”褚文昊这话够气人的。也是再次试探这个女人是不是日本人，如果旁边的女子是日本间谍，那她很有可能也是，最起码是日本人。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金小姐脸色垮了下来，怒道：“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嘴怎么这么碎，还有我们是中国人，你在胡言乱语小心我收拾你。”

就在她刚刚说完，金店的门被一个男子暴力推开，然后一声大吼：“程度，快点回家，你媳妇来抓你了。”说完就跑出去没影了。

这一嗓子把里面的顾客吓了一跳，同时在寻找谁叫程度，指定是带那个女人出来鬼混。

店里的十几个男人被特殊关照，指定藏在人群里，“坏了，我媳妇来找我了，你自己在这逛我先回去了。”同样的话发生在三个男人身上，急匆匆离开皇后居，把店里的女人都看懵了。

其实此刻褚文昊也懵，没安排人配合他啊？怎么还这么主动呢？不过这不重要他心里有些肯定眼前女子的身份了。刚才她听到程度的名字，明显有些错愕的回头，接着转回来脸色恢复平静。

有问题，正常情况下听到喊声要么不理，要么转头去看，看你就不会迅速转回来，最起码跟其她女人一样露出诧异与好奇。

而她错愕的转过头去说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接着转回来就更不正常，害怕别人发现却恰恰跟之前的错愕不相符。

褚文昊只看了一眼，就没在关注她，害怕被发现。而女子确实在扫视他，同时心里怦怦乱跳。

“金小姐慢慢挑选，”说着没管她瞪眼向东走去，来到隔壁珠宝柜台装模做样的看起来。

“这颗珠子什么价？”

“先生这颗珠三百法币，还可以单独雕刻...”

他在哪装模作样，两女对视一眼，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刚起身就看到进门的两女奔着她们来了。

女子皱眉今天怎么这么烦，旁边的金小姐看到她的表情主动询问：“你认识他们？”

女子轻轻点头：“警务次长的妻子跟妹妹。”

金小姐看到唐美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么美的女人很少见，她在上海偶尔碰到一两个能跟她媲美的。

女子以为两人是来跟她打招呼的，没成想走到刚才男子身边就停住脚步。

唐美丽跟林凤娇来皇后居主要是来见褚文昊，很好找，扫一圈有白头发的就是他。走到近前才看到女子，瞅了一眼趴在柜台上的褚文昊来到女子身边。

“章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呢。”唐美丽长袖善舞绝对不是说说的，重庆有点能量的人都被她搜罗一遍，其家属亲眷也记在脑子里。

“是啊，唐小姐也来这里买东西，那真是巧了。”这位章小姐略微尴尬的回应道，她本想走却被拦下。

“呵呵，跟我嫂子过来办点事，嫂子这是郭司令的儿媳，章小曼。”唐美丽为其嫂子介绍。

林凤娇也是见过世面的，她在妇联接触的可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太太，自然有些印象只是没深交，“章小姐幸会。”

章小曼忍着心中不快，轻道：“幸会唐夫人。”她并有介绍旁边金小姐给她们认识的意思，转移话题道：“唐小姐要买什么就慢慢选，我们先回去了。”

唐美丽本来也不是买东西的，见到她正好有点事找她问问，“我们一起吧，说几句话就走。”说完没看到章小曼有些不愿的神色，转身对着林凤娇道：“嫂子，他就是褚文昊。”

褚文昊这会实在不愿意站出来，唐美丽一开口他就知道坏事，本希望快点等两个女人离开后再相见，没想到这娘们一点事都不懂，还把人家留下来。

军统身份被揭露很容易让两个女人怀疑他接近的目的，可能让女子警觉起来，想要有其它发现很难，或者藏到城外军营里去还怎么抓！

臭娘们，这会恨不得撕了她。脸色难看的起身瞪了她一眼，意思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分寸，小心我收拾你。

唐美丽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懂他意思了，他来这里很可能是查日本间谍，自己冒然出现要给他带来麻烦，眉头一皱，就要带着自己嫂子先离开，却没想到林凤娇直接开口点明其身份。

“原来你就是冤枉我兄弟的狗特务啊，我今天特意来要个说法，不说清楚休想走人！”林凤娇四十多岁，本来保养不错的脸蛋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直接开骂，声音足够周围的人听到。

她这话一出来众人的脸色都变了，章小曼跟金小姐有些吃惊与莫名的神色闪过后恢复平静。

唐美丽有些懊恼知道要坏事，没想到自己嫂子这么冲动，她也恨褚文昊，但他手里有证据啊，不能在跟他闹，何况这小子可不像外表那么和善，也是个狠人。

褚文昊脸色难看的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两女，那一丝莫名还是能说明点问题，但同样如果是真的恐怕要横生枝节。

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唐美丽，看向面前的林凤娇，“你要如何？”

声音很平静，他懒得解释是不是冤枉她们都心中有数。

“要如何！要你给我个解释，否则要你好看！”林凤娇像是要不死不休一样。

褚文昊懒得搭理她，“把你嫂子带回去，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看了一眼林凤娇，“我在重庆一天不允许他们回来，这是我说的，你要是觉得唐处长能保住他们尽管让他们回来。”说完不在搭理她转身向外走去，已经暴露了，留下来毫无意义。

“你...”林凤娇被他嚣张的样子差点气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

夜色笼罩。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进入一座大院，周围有日本士兵驻守，车辆进入后就失去踪迹，看不到车里的人影。

街道上出现两道身影，气喘吁吁，看了一眼汽车消失的院子。

“看来错不了，有些麻烦，这个女人动不动都很麻烦。”褚文昊瞅着前面的日本领事馆，有些无奈道。

他从皇后居出来就去了郭家周围监视，章小曼要是有问题今晚一定是有所行动的，最有可能去城外城防营藏起来，却没想到来到日本领事馆。

顾叔同既激动又担心，章小曼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剩下的就是怎么抓捕的问题，这一步就很麻烦，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证据。

“还是先找证据吧，没有证据郭家那边很难交代。”顾叔同觉得稳一点好。

褚文昊何尝不想呢，关键不知道这女人把证据放在那，放在郭家跟放在外面的几率一样，都不安全。

“等着吧，看看她要去哪在做决定。”两人悄悄瘾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