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底下众人皆不敢发声。
“什么时候的事?”未久,成烨开口,声音平静地听不出喜怒。
这几天因着同朝廷军谈判一直鲜少回到军营,而今日一回来便得到她失踪了的消息。
“小梓这五日一直没有来取药材,想来是五天前便离开了。”贺子安说。
“五日不见人,你们都没有发现?!”哗啦一声,成烨案前的物什被他一扫在地。
“属下该死。”
“属下该死。”
......
看着排排跪下的众人,他左侧拢在袖中的拳头握紧,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话语间似是疑问又像是自嘲。
“是本将待她不够好?”
“是那军妓不知好歹,本不过是个下贱人,得少将军厚爱还敢......”
噌——
“滚出去!”成烨掀起眼皮,锐利的目光射向方才开口的最后排将领,左手还保持着刚刚扔出佩剑的姿势。
利刃从那将领耳边飞过在脸颊上带下一道血痕,他知道少将军这是手下留情了,却不知哪里得罪了他,顿时冷汗淋漓。
“是......”
“等等。”成烨忽地叫住他。
“带人去哨口外给本将找,一寸都不可放过。”
闻言那将领脸色瞬间煞白,哨口外可是少将军亲自布下的机关陷阱,他的位阶还未到参与部署的地步。
此番让他带人去寻,只怕是有苦头吃了。
“有异议?”成烨将双手交叠于身前睥视下方。
“属下领命。”将领咬牙抱拳便退了出去。
牧北斜视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怜悯的摇了摇头。
想拍马屁拍马腿上了不是?
帘帐再次被掀起,牧南带着一名士兵走到了室内。
“少将军,这人说在两天前见过冉姑娘。”牧南单膝跪地,对上抱拳。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哪?”成烨沉声问。
“回少将军,在......在北边。”士兵被室内的氛围吓得不轻,惶恐开口。
“哪个北边?”成烨眯起眼,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
往柔然那方去必然是不可能的,而哨口外——
以她的聪慧在知晓其中危险的情况下应该不至于以卵击石。
这般算来,大约只有......
“小的......前些天见着冉姑娘穿着麻衣往朝廷军那方走去......当时只以为姑娘是受少将军之命便并未怀疑。”士兵战战兢兢地说。
闻言成烨冷笑一声,她还当真是聪明啊,仗着他对她的特殊对待便如此光明正大的从他眼皮子地下溜走。
没想到当初任由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朝廷军设下两军界限,竟在今日让冉梓那臭丫头钻了空子。
“你们先退下,牧南牧北留守。”成烨对众人摆摆手。
“是,属下告退。”
......
待人走后牧南说:“属下方才去查过哨口外的陷阱,并未有被动过的痕迹。”
成烨轻嗯一声,示意继续。
“如果冉姑娘真是走的同朝廷军相邻的那条路,恐怕凶多吉少。”牧北皱眉开口。
“她一介女子若被朝廷军发现......”就没有在少将军身边这么好的待遇了。
后半句牧北没说,但成烨明白。
“不会。”半响,他闭上眼睛单手抵着头,缓慢吐出两个字。
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冉梓并非真的同她表现的那般柔弱,相反她是很聪明的,这一点从他看到她出现在那条冰河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能避开营中种种巡视,她行事必然不会莽撞,是以,这次逃走一定是早有预谋。
至于朝廷军那边的蠢货,本就训练懈怠,管理体系更是一盘散沙,向来疏于周边环境的设防,又怎么抓得到她?
“如此说来,冉姑娘便只有可能去了朔北城。”牧南道。
得到提点的牧北眼前一亮;“她没有通关文牒,一定是跟着商队进去的!”
听着二人的猜测,成烨猛地睁开眼,一改方才的戾气横生,此时的他黝黑深邃的瞳孔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我要近五日进朔北城的所有商队名单。”
敢跑?
最好别让他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