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送葬(2 / 2)招安反被招婿首页

他虚眼看去,见一条鞭子似银蛇般缠上对手手腕,刀就这样滞在了半空,长鞭一撩,对手的腰刀便被抛了出去。

他顺着长鞭望去,见执鞭之人正是一脸肃然的云朵,他轻吁一口气,安下心来。

云朵一顿鞭子将穿孝服那人抽得惨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软到在一旁。

她驱马向顾怀衍奔来,将身子斜到一边,对他伸出一只手来。

顾怀衍对她露出一个劫后重生的笑,亦伸出了手,两手交握的瞬间,云朵用力将他拉上了马背。

“坐稳!”云朵对身后之人叮嘱道,不等他回答,又再次投身战斗之中。

云朵驾马在人群中穿梭,鞭法环环相连,如秋风扫落叶,不断为落于下风的小喽啰解围。

顾怀衍坐在云朵身后,他的手握不到缰绳,只能抓着马鞍艰难地维持平衡。

突然,对方有两人不知从何处扯出一根绊马索,绷直了在前方等着空归。

云朵一时不察冲了上去,待到近前才发现异样,及时勒住缰绳,空归发出一声长嘶,前掌离地直立起来,在绊马索前急急刹住。

顾怀衍猝不及防险些摔下,他下意识地一把搂住云朵的腰身,而后感觉怀中之人身子明显一僵。

云朵精神高度紧绷,正处于防御状态,突然被人抱住让她生出背部受敌的错觉,差点没忍住一手肘将身后之人击于马下,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收住攻势,但甫一分心便忘记拨转马头。

“小心!”

耳边传来顾怀衍因着急变得略微低哑的声音,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惹得她微微一颤。

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牵缰绳的手,顺势往后一拉,空归敏捷地调转身来,四蹄轻盈落地。

顾怀衍松了口气。

云朵心跳得有些急,说不清是后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觉察到顾怀衍的手还揽着她的腰,脸一点一点地涨红了。

云朵心中天人交战,挣开他吧,这种危难时刻未免稍显矫作,由他抱着吧,她又浑身别扭。

正犹豫间,忽然听见有人高呼:“都别打了!”

打斗的双方由声音传来的方向渐次停了手。

云朵被这声喊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抛开了方才纠结的问题。

她虽离得远,但骑在马上视野绝佳,一眼便瞧见众人停手的原因。

先前与邬铁缠斗的两人都负了伤,举灵牌的青年歪倒在一旁,浑身是血,引路人身上也多处创口,正被邬铁用刀尖抵着喉咙,方才那声喊便是由他发出来的。

邬铁倒是完好无损,只衣上沾染了血迹,眼中戾气未散。

引路人四下一看,他的人不知不觉处于劣势,他亦自身难保,权衡片刻,对邬铁颓然说道:“罢了,棺材里的东西你拿去吧。”

送葬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垂下手中腰刀,尽管眼里满是不甘。

邬铁并未移开手中长刀,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喽啰开棺。

两个小喽啰得了指示,移开棺盖,将里面的尸身掀了出来,又对着棺材两侧及底部狠劈几刀,露出隐藏的夹层。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夹层里面空空如也。

“这……这,怎会这样?”引路人满脸震惊之色,脸瞬间白了三分,声音有些颤抖,“里面的东西呢?”

他的部下同他一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不顾身边山贼环伺,窃窃私语起来。

邬铁眸色一沉,质问道:“你是在同我寻开心吗?”

引路人连忙解释道:“好汉明鉴,我们是永州刺史李昶的亲卫,李大人置办了价值一万贯的寿礼,命我等押运寿礼至长安城敬献给吏部周尚书。”

“听闻沧州匪患……咳……不是很太平,为保寿礼安全送抵长安,我们便想了个将寿礼藏进棺材的法子,没想到还是叫好汉一眼识破,只是在下实在不知这寿礼怎会不翼而飞。”

他言辞恳切,应当属实。

邬铁眼神有些莫测,似在考虑应当如何处置这群人。

有小喽啰气愤地喊道:“铁哥,这帮人简直是在戏耍咱们,依我看,不如杀了吧!”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其他小喽啰的响应,齐声喊道“杀!杀!杀!”

云朵眉头微蹙,盯着邬铁想看他如何抉择。

她身后的顾怀衍在双方停手之时换了姿势,改由两手抓着缰绳,将她环在身前,这姿势比先前好不了太多,但她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顾怀衍问云朵:“二小姐觉得寿礼去了哪儿?”

云朵摇头,依旧盯着前方态势,说道:“怕是进山前便被盗走了。”

顾怀衍又问:“二小姐认为是被谁盗走的?”

云朵说:“这我如何知晓……”她顿了顿,扭头惊讶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你知道?”

顾怀衍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朵的神情由局促逐渐变为叹服,她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待想再问得详尽些,却发现顾怀衍说完自己的猜想便小心翼翼地踩着马镫下了马。

他站在空归身侧仰头看着她,阳光洒进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喊杀声渐渐平息,邬铁神色冷峻,握刀的手腕微动,却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越众而出:“山上的众位兄弟只为求财,我劝诸位还是将藏匿宝物的地点如实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