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郭霄语气立刻变得正经,朝翠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一干下人全都清了出去,自己走到乔刑身边,做了个引的动作:“乔公。”
乔刑立刻会意地跟着出去,最后拉上门。
郭霄见谢缘没有避开傅行辞,心里顿时有了掂量:“最近楼兰附近发现了一片绿洲,楼兰国想把这片绿洲卖出去。”
谢缘转头去看傅行辞,后者点头:“合理。”
“沙漠中有能力买绿洲的也就敦煌了,所以一月前楼兰的大皇子来了敦煌准备商讨绿洲之事。”郭霄说到这儿颇有些咬牙切齿,“谁知卢泉想来分一杯羹。”
谢缘闻言皱起眉:“卢泉?”
“一个商贾,腰缠万贯。本来是姓陆的,后来认了卢靖当爷爷,就等着拿下这块绿洲邀功呢。”郭霄面露不屑。
谢缘眉头皱的更紧了。卢靖就是当初送他来和亲的人。
卢家的当家人是如今的内阁首辅,在京城算得上只手遮天,而这位首辅,恰恰不支持太子。
敦煌是西域与中原交易往来的通道,世代的镇北候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修好了栈道,供商人行走,只要缴足了银子,镇北候就能确保来往商人毫发无伤。
若是让卢泉拿到了绿洲,在那处修建城池,假以时日必成第二个敦煌。
这是在逼镇北候府站队啊!是想保住敦煌的地位投靠卢首辅,还是支持太子放弃家族世代的产业。
郭霄也愁,他早就写信给父亲,但是镇北候行踪不定,到如今杳无音讯。
“楼兰既要卖绿洲,你出价高即可。”傅行辞想了想,道。
郭霄闻言更无奈:“楼兰最初来的是储君凤凰,凤凰的确不闻其他只管价格高低,谁知马上要商量妥当时,楼兰国主突然召回凤凰,换了个人来主持绿洲事宜。
新来的这位,更想拿绿洲当跳板,攀上隋国的高枝。”
郭霄冷笑:“愚蠢至极,也不想想攀错了枝头是个什么下场。”
太子虽不得圣心,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东宫太子。
卢首辅的外孙二皇子如今连个封号都没有,皇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皇宫里的官员,彼此势力盘更复杂,已经是不得不站队,楼兰明明身在局外,此番入局实为送死。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位蠢货,拿捏了郭霄和卢泉的死穴,让两方人马此刻僵持不下。
于公,谢府与太子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于私,谢缘不想镇北候府站队。
镇北候拥兵自重,早就处在风口浪尖,这会儿更是不能有任何动静。
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没有思考太久,谢缘开口:“我答应你。”
郭霄面露惊喜:“当真?若你真能拿下绿洲,别说让利了,我就不赚你钱。”
谢缘眉峰向上挑,笑眯眯地去看傅行辞。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傅行辞握住谢缘的手,说:“顺便把房子建好。”
郭霄的笑僵在脸上,而谢缘则笑得更开心了:“郭小世子,言出必行。”
是夜,傅行辞传信回拓叶族,这次要在敦煌多待一段时间,勿念。
翠娟突然敲响了房门:“谢公子,世子殿下请您去喝酒。”
谢缘下意识地蹙眉,喝酒?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傅行辞面色如常地喝了口茶:“他邀你你就去吧,记得多穿些衣服省得吹风受寒。”
谢缘乖巧地穿上厚衣裳,推门出去了。傅行辞默默地握紧了茶杯。
从白日他便看出郭霄一直有话想对谢缘说,但碍于自己在旁边一直没有机会。
傅行辞眸光微沉,半晌又恢复正常。
罢了,慢慢来,总有成功的一天。
这厢谢缘一进屋,郭霄就懒洋洋地递过来一杯茶:“喏,上好的龙井。”
谢缘失笑接过:“你这般牛饮,再好的茶也是糟蹋了。”
郭霄懒得同谢缘一般见识,问:“你就不想知道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些什么?”
谢缘手一顿:“总不外乎就是那些,大约猜得到。”
“谢伯父前几日在朝堂上和卢首辅大吵了一场,回家就告病在床,至今没有好转。”
郭霄都快急死了,“皇座上那位眼看着就活不成了,地下一群人群魔乱舞就等着他咽气。你怎的不着急在边关混日子?”
谢缘抿抿唇:“京城那边我兄长自会照料,至于沙漠······”
青年沉默了会儿,接着道:“边关不改善,迟早会出问题,我既然在这儿,自然要把问题解决。”
“谢七到是有些本事。”郭霄叹了口气又缩回椅子里,“反正你自己拎得清就行。若是你想回去,随时都能回去,我镇北候府不会连个你都保不住。”
谢缘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郭霄:“对了,还有个人想见你。”
他朝里屋喊了一声:“躲了一天了,出来吧!”
里屋走出一个谢缘无比熟悉的身影,一袭长黑袍遮住了身形,借着烛火依稀能看出生的一副好皮相,犹如小巧玲珑的江南姑娘。
谢缘惊诧不已:“流鸢,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