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音忍不住皱了皱眉,扯了扯自家师兄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师兄,罢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生存本就不易,更何况是这种于卑贱末流讨生活,连命运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姑娘,苏长音心中有些不忍。
令无芳转头看他,收敛了几分冰冷之意,但颇有不赞同,“师弟,我知你向来心善,然则尊卑有别,师弟千金之躯,本就与这些卑贱奴才云泥之别,她冲撞贵人,有错在先,理应受到惩罚。”
他的思维非常简单粗暴,只要是动到自己师弟的,不管有心无心,一律都是敌人。
苏长音有些无语,不过思及师兄本意也是为自己出头,便耐心的求情道:“人家跳了这么久,还不许人家摔一下,师兄就饶她一次罢。”
说罢,上前两步把那个舞女搀扶起来,温声安抚道:“别怕,我师兄只是嘴上逞能,并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苏长音相貌俊秀,一双清澈的眼眸常年含着笑,极易令人心生好感,更别提此时一副极为诚恳的模样。
那舞女受到感染,渐渐安定下来,讷讷道:“多、多谢公子。”
谁料刚刚一动,一阵钻心的痛处从脚踝传来,差点又栽倒下去,还是苏长音连忙扶住。、
作为一个大夫,他对这种情况再清楚不过,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不妙,怕是腿脚受伤了,得先看看是不是骨折了。”
说罢,左右看了看,搀扶着她一旁的矮凳上坐下,熟练的蹲下身,就要为她检查腿部,那舞女大为震惊,急急躲闪道:“……这、这万万使不得!”
在客人面前失礼本就罪大恶极了,更别提现在还要让客人帮忙看病,简直闻所未闻。
苏长音却曲解了她的意思,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确实不妥。”
他伸手从身上摸出一方干净的锦帕,煞有介事的说,“男女有别,肌.肤相.亲确实使不得,隔着帕子就不会有损姑娘清誉了。”
那舞女愣住了。
她呆呆看了一眼帕子,又看了看垂首认真检查自己脚踝的青年,一股酸涩的情绪忽然在心底悄悄蔓延。
令无芳立一旁,将两人的变化看在眼里,目瞪口呆之余,心情颇有些微妙。
好一个师弟,嘴上说着对红颜脂粉不感兴趣,没想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
大意了。
没想到真正的情场高手在这里。
没过一会儿,苏长音检查完毕,松了口气,站起身说道:“还好还好,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外头一阵吵杂声打断。
伴随着走廊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听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说道:“……怎么,我堂堂吏部尚书之子,如今连点一两个妓子都点不动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排场,竟把整个楼里的妓子都要了去!”
‘滋啦’一声,雅间的门从外打开,一名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苏长音回过头,只觉得那张面孔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原来是卫风。